季寞桐为难地望了望籍孺,刘邦会意,立即对籍孺挥了挥手,示意他暂行退下。
籍孺虽然心有不愿,但还是退了出去。
室内只剩下刘邦与季寞桐两人了,不知为什么,刘邦忽然感到有些恐慌,如果飘香雪说的是真的,那么此时自己的处境岂不是有危险。
季寞桐将刘邦隐匿的恐慌尽收眼底,心中一暗,看来自己猜测的不错,飘香雪刚才一定是对刘邦暗示了什么,只是他不确定飘香雪究竟知道了多少,又对刘邦说了多少。
于是,他有意试探道:“皇上,朕最近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的周围一片晦暗不明。”
“这说明什么?”刘邦似乎立即忘了先前对季寞桐的怀疑,十分担忧地问。
“说明皇上的身边有奸邪出现,而且可能会危及到皇上的生命安全。”季寞桐目注着刘邦,有板有眼地道。
“国师可知道这奸邪是什么人?”刘邦认真地询问道,心里却在犹豫,如果季寞桐是内奸,那么他此时岂不是在自掘坟墓,亦或是故布疑阵?
季寞桐一边观察着刘邦的反应,一边道:“这个,只通过观察星象,还无法确定,不过可以断定的是,这个人一定离皇上很近,而且应该是皇上最信任的人。”
刘邦的脸色变了变,旋即恢复正常,用近乎恳求的语气道:“那么就有劳国师,尽快帮朕查出这个内奸吧,也好早日让朕安心。”
“请皇上放心,微臣一定会尽快为皇上查出这个内奸。”季寞桐信誓旦旦地保证着,通过他的察言观色,刘邦已经十分确信了他的话,看来,飘香雪并没有知道太多,或许水竹还没有对他说出自己囚禁水竹的事。
想到此,原本提着的心渐渐放下,先前听人传报说飘香雪去了皇上的私牢查探,还问了许多有关自己的事,他还以为是水竹告诉了飘香雪些什么,因而当他得知飘香雪与皇上在殿中交谈的时候,便心急如焚地赶了过来,躲在屋顶上偷听了半天,却没有听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这才冒险亲自前来试探,不想一探之下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庸人自扰罢了。
“皇上,时候不早,微臣先行告退了。”季寞桐恭谨地请求着,心里却在洋洋自得。
“好。”刘邦的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容,看着季寞桐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赏。只是当季寞桐整个人都退出房间的那一刻,刘邦的脸上却瞬间布满了阴霾,暗暗发狠道:“季寞桐,你也太小瞧朕了,就你这点小把戏,在江湖人中,你可能是行骗高手,可是在朕这里,你不过是个跳梁的小丑罢了。”
出于一个政客的敏锐和阴谋家的思考,刘邦断定季寞桐此行只是在试探自己,是否对他产生了怀疑,所以他很认真地陪他演了方才的这场戏,而演戏的结果就是,他几乎可以断定飘香雪的论断是对的,那就是:国师可疑。
“难道,国师真的就是那个内奸?”刘邦在心底自问着,不知为什么,他私心里并不希望自己的猜测是真的,因为这个季寞桐在他的心目中的确很有用。不过就算再有用,只要是威胁到了自己,他是绝不会手软的。
刘邦的眼中渐渐涌起凛厉的杀机,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季寞桐,你别怪朕心狠,怪就怪你的自作聪明,促成了你生命的终结。”他在心底发着狠,脸色也因此变得更加阴森恐怖。
籍孺进来的时候,便恰巧看到了刘邦这可怖的神情,连忙赔着小心,颤声道:“皇……皇上,你……你怎么了?”
刘邦脸上的可怖神情立即消失,淡然道:“你有什么事吗?”
籍孺见自己主子变脸比翻书还快,心中暗自奇怪,但却还是尽职尽责地道:“启禀皇上,白衣侯让奴才转告皇上,说他要休息两天,在这两天之内,不许任何人去打扰他,奴才不敢做主,所以特来向皇上请示。”
“随他去吧。”刘邦有些疲累地揉了揉眉心,用无所谓的语气道。
籍孺狐疑地望着刘邦,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明明是他要找飘香雪来的,可是现在却又放任飘香雪不管, 这皇上究竟想要干什么,但是他只敢在心里猜忌,却是不敢问出来,只得小心翼翼地请示道:“皇上,你如果累了,不如先行休息吧。”
刘邦已经在龙椅上坐了下来,手不自觉地端起了桌上的茶盏,茶水已经冷了,但他却浑然不知。
籍孺见状,连忙上前劝道:“皇上,茶已经冷了,喝了伤身,不如让奴才帮你换过再喝。”
“不用了。”刘邦没有喝,缓缓放下了茶盏,突然对籍孺吩咐道,“今晚,让戚夫人来陪朕吧。”语气里竟是有说不尽的苍凉和伤感。
籍孺一边应诺着,一边暗自思忖:“莫非皇上还在想着那个水姑娘,所以才找戚夫人来发泄一下。”想到此,不由暗暗摇头,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