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声呼唤,众人略止了谈论,又见殷怡晴安然无恙,皆都欢喜起来。
孟觉生的笑容略有些僵硬,语气却分外温和,问殷怡晴道:&ldo;香雪姑娘,你没事就好。你怎么会到这儿来的?小公子呢?阿祥和阿瑞又在哪里?&rdo;
殷怡晴望着他,只冷笑一声,随后抬起手来,指着他骂道:&ldo;你这个伪君子!&rdo;
此话一出,把众人都吓了一跳。孟觉生亦是愕然,惊讶道:&ldo;姑娘何出此言?&rdo;
&ldo;还敢问我!你做过什么你自己知道!&rdo;殷怡晴声声狠厉,更兼悲愤。
孟觉生微微心慌,回头看了看身手的众人。众人皆不明就里,也不敢轻易作声。孟觉生想了想,强打了笑意,对殷怡晴道:&ldo;香雪姑娘,你是不是哪里误会了在下?&rdo;
殷怡晴冷哼一声,道:&ldo;枉我以为你是庄主知交,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卑鄙!&rdo;她说着,目光越过了孟觉生,望向了那群满目不解的百姓,&ldo;诸位乡亲,你们都被他骗了!你们可知道,他假意送我和小少爷去投亲,暗中却派人来害我们!若不是外子警觉,我们就遭了毒手了!&rdo;
孟觉生听罢,急忙应道:&ldo;姑娘莫要胡说!&rdo;
&ldo;我胡说?如今你那两个手下已被我们拿住!他们早已承认了!你还狡辩!&rdo;殷怡晴道。
孟觉生略怔了怔,问道:&ldo;他们现在在哪儿?&rdo;这句话出口时,他的声音隐约颤抖,竟有惧意。
殷怡晴噙着快意,道:&ldo;好。我就让你跟他们当面对质!&rdo;她说完,转身走到一旁,打开了地窖的门。
孟觉生慌忙上前,往里一看,脸色陡然苍白如纸。他回头看了殷怡晴一眼,神色里竟有了些许怨恨。他没说话,只是招呼身后的家丁,将阿祥和阿瑞从地窖中拉上来。待那两人出了地窖,在场之人无不震骇。那两人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身上的衣衫染着凄凄血色,残破之处露出历历鞭痕。这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模样,一看便知是受了严刑。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叶蘅,眼神之中既是愤怒又是畏惧。叶蘅并不辩解,只是略低了头,避开了那灼灼视线。
孟觉生压着情绪替那二人松了绑,他正想诊视,但就在他的手指摁上阿祥的脉搏时,殷怡晴却轻轻一跃,一脚踩住了阿祥的手腕。她这一踩用了十分的力道,惹得阿祥低低呻吟了一声。人群之中,顿起骚动,却被孟觉生制止。孟觉生抬头,沉声道:&ldo;姑娘别欺人太甚。&rdo;
&ldo;孟大夫这话有趣。&rdo;殷怡晴的声音满是不屑,道,&ldo;让两个武功高强的大男人来对付我弱女孤儿,到底是谁&lso;欺人太甚&rso;?&rdo;
&ldo;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孟大夫岂会做这种事!莫要含血喷人!&rdo;人群之中,有人看不过眼,出声喝道。
殷怡晴自不惊忙,悠然应道:&ldo;我与孟大夫无冤无仇,若非事实确凿,怎会冤枉他?&rdo;她说到这里,愈发用力地踩着阿祥的手腕,冷声道,&ldo;不想这只拉弓的手废了的话,就跟大家说说,你家主子是如何命令你害我主仆的。&rdo;
阿祥咬牙强忍着,终是一语不发。孟觉生在旁看着,原本的克制已近崩溃,他伸手抵上殷怡晴的小腿,试图推开她。但无论他如何用力,那条腿依旧纹丝不动,竟是坚若磐石。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讶然道:&ldo;你会武功?&rdo;
&ldo;我从没说过我不会呀。&rdo;殷怡晴笑答。
孟觉生既慌又怒,低声吼道:&ldo;拿开你的脚!&rdo;
殷怡晴冷笑着,目光缓缓扫过众人,那阴毒之色,有如威胁一般。她开口,声音全然冷彻,&ldo;我并不想错杀无辜,只要你认罪伏法,我自然放过无关之人。&rdo;
&ldo;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rdo;孟觉生道。
&ldo;哦?那我踩断他的手腕之后,你一定就能明白了吧?&rdo;殷怡晴道。
孟觉生一时哑口,竟是无措。
一旁的阿瑞见得伙伴被如此折磨,顾不得自己嘶哑的嗓子,悲切唤道:&ldo;祥哥!……妖女!你敢动他……你敢……&rdo;
眼前的场景何等残酷,在人群中传染着怯意,氤氲出别样的寂静。叶蘅看在眼里,想起梅子七的嘱托,举动却是迟疑。劝她?如何劝?又是否该劝?
便在这片刻的静默之中,阿祥开了口,道:&ldo;……不关孟大夫的事……一切都是我一人策划……&rdo;
&ldo;阿祥!&rdo;孟觉生语带心痛,出声制止道。
阿祥却笑了笑,带着些许凄然,继续道:&ldo;是我……我贪图贤益山庄的钱财,才生了绑架之心……与旁人无关……&rdo;
这一句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一听并非冤枉,皆愕然相觑,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