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已经跟杨县丞过来勘查过现场,凶手是进门后就直接捅人离开的,所以,现场并没有留下陌生的血脚印。”叶敖东说道。
萧景泰伸手指了指地上的交叉的血脚印,问道:“这些脚印都排查过了?”
“是,衙门的黄捕头说地上脚印的鞋底花纹和大小都已经比对过了,都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参与救援的大夫和衙差的。可能是当时大家都过度紧张的缘故,所以并没有留意脚下血迹,这才。。。。。。”叶敖东看着黑沉着一张寒冰脸的萧景泰解释道:“毕竟这镇上已有两三年不曾出过命案了,衙差们难免一时无措!”
萧景泰嗯了一声,环视了周围的环境一圈,发现晨曦不知何时已经全部武装完毕,带着手套脚套以及口罩,仔仔细细的看着地面上的滴落血迹。
“血迹全是滴落状的,没有任何喷溅血迹,死者应该没有被伤到大动脉,伤的应该都是重要的脏器。”晨曦感受到萧景泰看过来的目光,也抬起头看着他,黑亮的眼睛弯弯的,噙着浅浅笑意:“没有伤到大动脉就没有喷溅血,那凶手身上不一定染着多少血,就算是清晨路上已有行人,也不见得就能被认出来!”
萧景泰早已知道晨曦的能力,面上表情自然,认同的点点头。
倒是叶敖东明显感到震惊。
这个女人他是知道的,萧景泰以前的贴身侍婢,常常跟随在他左右,听说就算是外出查案,她也是寸步不离。开始大家还在背后偷偷议论过萧景泰这事儿,各种各样的编排都有,大多数是贬义,只是当着人家的面儿没有说罢了,眼下听此女一开口,却是见解非凡,出人意料。
不待叶敖东深思,晨曦就招手对萧景泰道:“郎君,你过来看!”
萧景泰迈步走过去。与她并肩蹲在美人榻与墙壁的夹角处。
晨曦指着地上的那滩血泊道:“这里的滴落血非常的密集,郎君,刚刚叶侍郎说根据洪馆主所言。凶手是进门就直接捅人的,那这里又怎么会有滴落血呢?”
萧景泰仔细地看过了地上的血痕后又抬头望向堂屋的门口。
此处离堂屋门口少说也有五米,死者说凶手进门就捅人了,那这里的血又是何人的?
叶敖东也眯了眯眼,神色因晨曦的话而露出少许迷惑。
萧景泰站起来,没有动,也没有立即说话。挺拔昂长的身躯就像一棵安静的树。
“不对!在神智不清楚时询问是没有用的,我觉得凶手不是进门后就捅人,而是在美人榻。在这个位置捅人的!”萧景泰微抿着薄唇,嗓音低沉而悠扬。
晨曦掩在口罩后面的唇角微微勾起,点头道:“是,如果凶手是在门口捅的人。死者不可能受伤后又走回美人榻这边。然后再跑出现场呼救,这不符合情理!”
叶敖东快步走过来,即刻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不排除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啊!”
萧景泰和晨曦同时望向他。
叶敖东清了清嗓子,说道:“凶手在堂屋门口捅了洪馆主后,然后看见洪夫人就在厢房门口,就走进去捅洪夫人。洪馆主这时候受伤了,可他忍着痛往里头走,想要救自己的妻子。走到美人榻这滩血迹的位置的时候。发现凶手已经将洪夫人给捅了,而且迅速地离开了现场。洪馆主就在那儿站了一会儿,待恢复了体力后,才忍着疼痛出去呼救。”
晨曦淡淡的扫了地上的血痕一眼,摇头道:“叶侍郎你的这个解释虽然可以解释血迹形态,但却不能解释痕迹形态!”
“哦?”叶敖东好整以暇的看着晨曦。
萧景泰看着这个进入状态就万分迷人的小女人无声的笑了笑,接过晨曦的话头续道:“美人榻西侧的血泊和堂屋门口的血泊之间有隐约的血足迹,是男死者的血足迹,足尖是朝门外的,也就是说洪馆主是从美人榻的西侧往堂屋门口走的,我们并没有在现场发现从堂屋门口往美人榻走的足迹。”
晨曦嗯了声,说道:“洪馆主若是从堂屋门口往内走去救洪夫人,应该有一定的速度,血滴的滴落不会呈现出垂直滴落的形态,两滩血泊之间的滴落血全是垂直大滴的,应该是大量出血,人缓慢移动时造成的!”
萧景泰颔首,看着一旁脸色并不大好看的叶敖东说道:“叶侍郎你所说的英雄救妻的行为也不是说可以完全的排除。说不定是他缓慢的移动到美人榻之后又缓慢的移动到堂屋门口,然后攒了力气后跑出去呼救,恰巧又没有留下血足迹。毕竟洪馆主死前自己说是在堂屋门口遇袭的,门口又有血泊,也算符合。”
叶敖东脸色勉强好了些,点点头道:“是,不过这还需要进一步判断!”
晨曦嘲讽的笑了笑,目光一扫,落在矮几边上的一个小木盒上。
“这是什么?”晨曦好奇的问了一句,走过去,打开木盒,惊讶道:“是块上好的沉香,这值不少银子吧?怎么随意放在这儿?”
萧景泰看了一眼,拿起小木盒里装着的沉香仔细看了看,点头道:“是上品沉香。”
叶敖东眉头蹙起,显然他也不认为这是洪明一个区区女学的馆主能够消费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