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她还笑得出来,白真半响道:&ldo;邝露,你不必与任何人做比较,你和她,在他心里是不同的&rdo;。
&ldo;我自然知晓&rdo;邝露摸了摸头顶的柳枝,比天河畔的那株仙柳粗糙黯淡,却很真实,她对白真道:&ldo;锦觅是他醒着梦,犹自不信的人,而我,是他梦中醒,不会错认的人&rdo;。
看看天色,邝露道:&ldo;四哥,你要的谢,后面有人会同你说,我先走了&rdo;。
折颜从江边的一艘破船里跳上岸,打趣:&ldo;走远了还看&rdo;。
&ldo;你不觉得她很像两个人&rdo;。
&ldo;像小五和凤九嘛,你说过很多次了&rdo;折颜仰着头叹了口气:&ldo;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劳心劳力的帮她!&rdo;。
白真想想道:&ldo;你说我当初用忘忧草汁换去了她怀中的忘川水,是不是有点自作主张&rdo;。
&ldo;自不自作主张我不知道&rdo;折颜挑了挑眉:&ldo;喏,那个谢你的人来了&rdo;。
许是今日的江风有些大,吹软了天帝陛下冷冽的眉宇,轻袍缓带的天帝陛下没有走的很近,在远处施礼,也随邝露唤了一声四哥,看着也不过是个青春华年的男子。
&ldo;还挺知好歹&rdo;折颜在白真耳边轻笑,两人也远远的点头示意,在江风里各寻了去处。
邝露走的慢,润玉很快就追上了。两人在水岸并肩而行。
&ldo;邝露&rdo;。
邝露看着他,答道:&ldo;陛下&rdo;。
润玉没有什么要说,他只是想喊她的名字。
暮色缓缓下降,夕阳映红了半江水,他们站在江畔瞭望着水天间的白鹭翩飞。
从前,山只是山,水只是水,而如今这山水里有她,便也觉得仙界的岁月有了时数。
沉降的夜色将两人的倒影拉的很长叠在一处。
太巳仙人泪眼朦胧的将邝露交到润玉手里只有一句叮嘱:邝露年幼,望陛下,珍重自爱知行合一,做个六界的表率。
那些销角刮鳞的时候,亲眼见着母亲死于面前的时候,被天后施以极刑的时候,锦觅离开的时候,甚至是被穷奇附身的时候,死亡对润玉来说一直是种诱惑和解脱。
珍重自爱。因被爱使得半生荒芜的生命变得并非那么全无意义。他活着,没有在那些时候死去,润玉第一次觉得活着真好。
&ldo;邝露,谢谢你&rdo;太巳府璀璨的掌珠与璇玑宫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在他那样不好的时候相遇,而后仇恨,嫉妒,胜负心,扭曲的面目全非到他自己都觉得恶心,而她还在这里,从未放弃,从未远离。
她是陪他看过日升月潜沧海变迁,走过聚合离散腥风血雨的人。不是每一个回头,等你的人都还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