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一手提刀,一手捏起鸡脖子,张氏则是把手放得长长的,头往后躲得远远的。
王婆子一个收起刀落,刀刃就王鸡脖子那抹了去。
“阿奶,这就杀鸡了呢!”王元儿见此叫了一声。
话音刚落,被抹了脖子的大鸡公一吃痛,猛地剧烈一挣扎,从张氏的手中挣脱开去,往半空奋力一跃,砸
在张氏的身上。
张氏被吓得直接跌坐在地,那大鸡公咯咯的上下翻跳,还跳在她身上,血也糊了一脸,啊啊的惊叫,十分
狼狈。
王婆子和王元儿都被这突然而来的一遭给看懵了,王婆子提着刀,刀刃还在滴血呢,半天才反应过来骂道:“你这懒婆娘,只会吃不会干,连抓只鸡都抓不牢固,要你做啥用?”一边放了刀,去搀扶她,毕竟这
婆娘肚子里还有王家的孙子呢!
王元儿看得倒是心里暗爽,但看王婆子这般吃力,只得也过去搭了一把手。
张氏哇哇大叫,嘴上沾了两条鸡毛,被扶起来坐好,呸呸的将口上的鸡毛给吐掉了,说道:“这瘟鸡,老
娘少不得要它好看。”
而她口中的那只瘟鸡,癫了几下,已经在不远处慢慢的不动了。
“你自己没用,还要赖在鸡身上,你本事大了你!”王婆子拍了一下她的手,骂:“还不去拿水来烫了毛?还要我伺候不成?”
“娘,您看我这一身,咋整,我先回屋去洗个脸,您先弄着啊。元儿啊,你就帮帮你阿奶忙呗。”张氏一
边说着,一边艰难地站起来,快步进了屋。
自她这胎坐得稳也显怀后,肚子就被吹了气似的,一下子就膨胀起来,整个人都圆滚滚的,跟个球一样。
“这懒婆娘,自个儿想吃肉,又要犯懒。”王婆子气得跳脚。
“阿奶,您悠着点。”王元儿扶着她坐在小凳子上,对跟着来的秋云打了个眼色。
秋云便去了灶房,很快用木盆打了水出来,将那只鸡放进去,麻溜的收拾起来。
王婆子见了,有些不好意思,道:“快放下,等你二婶出来再干,她不干就别吃这鸡了。”
“就这么着吧,这丫头也是个能干的。”王元儿笑道,又环顾了一圈,问:“咋不见我阿爷呢?”
“他去东头找李老头下棋去了。”王婆子头也不抬,看着秋云动作飞快,很快就把一只鸡上的毛给拔了个
干净,不用瞪眼咋舌,可真是快,不知咋做到的。
听到王老汉出去了,王元儿就皱了眉,道:“阿爷自己去的?这大冷天的,他又拄着拐杖,这地上有雪,
要是不小心滑倒了可要咋办?”话出口,又觉得自己说得不好,忙呸呸两口,说了一声大吉利是,有怪莫
怪的话。
“福多陪他去的。”王婆子道:“不让他去,他成天在家也是闷,没啥瘾头的。”
那倒也是,王老汉忙了一辈子,也就是因为中风了才闲散下来,可一个人忙惯了,一下子闲着,也是不自
在,和知己吃茶说话,倒也是个消遣的事儿。
但王元儿却始终不放心,关键是王老汉年岁也大了,又是中过一次风的人,大夫都说了,要好生休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