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梓只当张大爷是个怪脾气的高人,没有回头问他为什么赶自己。
他站直了,看向国师:“你是特地带我来见他的?这些道理……明明你也可以告诉我。”
国师缓缓勾起唇角,俊逸容颜便多了丝邪气,道:“臣是带殿下来吃饼的。”
他将怀里剩的那张葱油饼递给郎梓。
郎梓没有接。
他缓缓露出了多日来第一个真诚而浅淡的微笑。
“这饼很好吃,我很喜欢,所以这一个给你。原本就该一人一张的。”
国师愣了愣。
复又莞尔。
“好。”
却没有立刻吃,将那饼放进了纳戒。
两人转身,循着原路回义安。
戏鱼舟上,郎梓忧心忡忡地问国师:“若我治不好国家怎么办?”
国师挑眉:“殿下可知,何为最上等的剑意?”
“……一往无前,无所畏惧?”
“所以殿下怎会治不好呢?”
郎梓眨了眨眼睛。
又听国师道:“退一万步,殿下亦无须担忧。楚汉生当了掌门,呈闲派依然是最强大的仙门。”
郎梓:……
他总不能跟楚汉生学啊!如果把事情都扔给朝臣,那像什么话。
国师无奈:“也罢。若殿下不愿学他,孝期满了便立臣为后吧,臣帮您治。”
郎梓:……
算了,还是先学楚汉生吧。
……
太子终于愿意继位的消息传出,最高兴的便是丞相。
这些天他同其他重臣为防朝野动荡,封锁了宫中消息,瞎话都编了个遍。
更惨的是,白日里他们得佯作无事地与同僚议事,夜晚还得轮流通宵批奏章假装殿下勤政。
殿下那狗爬似的字是真不好学,他和太傅效率奇差,险些没折在案头。
丞相从堆积如山的奏章里把自己扒拉出来,连喝了两大碗酒。
然后醉醺醺地喊人叫顾千寻来,让他把这些恼人的东西统统送去天禄殿。
郎梓并不知道他很快就会被奏章湮没,他这会已经回到太子殿里,刚刚换上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