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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1页）

他害怕他一开口就是腥甜的血弥漫整个口腔。

他快撑不住了。

凌无嗔说出来的话，像是一把刀狠狠插在了他的胸口上，比起之前撕裂的疼，这种疼更加像是被人用最恨的力道捅了一刀，偏偏那个人还把刀拔了出来，笑着一遍遍，在伤口上割着新的伤口。

鲜血淋漓，满目疮痍。

苏遥只觉得力不从心，整个人摇摇欲坠。

或许&ldo;凌无嗔&rdo;见到他这幅惨败的样子，更加嗤之以鼻。

&ldo;师父，你看看你，什么都做不了，你就像个废物一样。不对，你就是。你连你自己都保不住，说什么保护我?&rdo;

&ldo;……&rdo;

&ldo;师父，你知不知道那些嚼舌根的人在说些什么?他们说师父你是个阴阳人，从小就勾引了景云止，所以别人才对你念念不忘。啧啧啧‐‐师父，是真的么?&rdo;

凌无嗔仰着头，脸上是一个单纯的笑，嘴角的弧度却和魔鬼一样。

苏遥告诉自己，不要去听这个什么鬼凌无嗔的话。这根本就不是凌无嗔，那这个&ldo;人&rdo;到底是谁?

苏遥抿着唇，强撑着打着灯走过去，照亮那个撑着下巴，眯着眼朝他笑得一脸灿烂的&ldo;凌无嗔&rdo;。

&ldo;无嗔?&rdo;

&ldo;嗯?师父，是我。&rdo;

&ldo;你不是他。&rdo;苏遥垂眸说道。

&ldo;师父，你在说笑什么，我不是凌无嗔，谁是?五年前，景云止带着你，我和无争来到太乙宫，无争他一早就被景云止看重，精心教导。而我始终是一个人熬过去那些日子的。&rdo;

&ldo;所有人都欺负我，说我这个废物。我的确是个废物，修炼了五年，连练气期都不到。&rdo;

&ldo;我被人践踏的时候，被人压着欺负的时候，被人辱骂唾弃的时候，师父，你在哪?&rdo;

苏遥的脸色几乎惨白起来。

凌无嗔微笑着，眯着的眼眸里仿佛早已经把苏遥的弱点看透一样，步步为营。

苏遥摇了摇头，最后看着凌无嗔，他缓缓地跪下去，伸出手想去将凌无嗔眼里的恨抹去，却被阵法挡住。

&ldo;对不起。&rdo;

三个字，他仿佛含着血一样艰难地说出口，对着凌无嗔。

凌无嗔的血眸里，闪过一丝暗光，他似乎也被苏遥跪在地上的举动给恍惚了一下，他对上了苏遥破碎的目光。

那目光里有无奈，有悔恨，有自责，有太多太多无法述说的悲伤，却丝毫没有对他的责备，波光潋滟，温柔地可以让人沉溺其中。

甚至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贴过去……

满心仇恨的他，始终是依稀记得以前是谁会温柔地摸着他的脸，会将他抱在怀里哄着宠着，当宝一样呵护着。

他还记得，男人身上干净的气息，还有温暖人心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