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武看着锦簇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在心中暗道:二公子说的是不错,就算那位姓杜的公子不是什么神医,公子也的的确确不会袖手旁观。可是,如果那位杜公子不是神医的话,大公子是绝对不会对那位老实巴结的杜公子如此热情,还邀他到柳府长住,甚至结交为异姓兄弟。在大公子的心里,所有的事情只要能对二公子有利,他简直就是不惜重金,不折手段。这一次之所以请姓杜的公子来府里长住,最终的目的也是为了让他能开一些调养滋补的药,调理调理二公子的身体。
……
&ldo;事情都打听清楚了吗?&rdo;柳奕接过柳武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把杯子还给他。
&ldo;是!二公子近二个月身体很好。偶尔和朋友出去喝喝茶,若是酒局,他一向都是推辞的。&rdo;柳武低着头把打听到的消息一一说了出来。锦簇那里听到的一方面,柳府上上下下的丫头家丁又是另外的消息来源。
&ldo;那就好。&rdo;柳奕轻轻敲着桌子点了点头,&ldo;你下去吧。&rdo;
&ldo;是!&rdo;柳武转身走到门口,看了柳奕一眼,欲言又止。
&ldo;你有话想说?&rdo;
&ldo;小人有话想问大公子,可是又觉得太过于造次。&rdo;
柳奕叹了口气,&ldo;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有话不亲自去问二公子,老是让你传话是不是?&rdo;
&ldo;小人只是……&rdo;柳武想了想,点了点头,&ldo;其实,二公子和大公子感情深厚。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大公子明明为二公子做了很多事情,却不让他知道呢?&rdo;
&ldo;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扬州城里关于我和二公子的传言?&rdo;柳奕手指轻轻敲着桌子,看着被打扫的一染不沾房间问道。
&ldo;略有一些耳闻!&rdo;
&ldo;那你肯定知道,二公子是我未满月的时候在花丛中找到的罗?&rdo;
&ldo;知道!中见大公子和二公子是天生的有缘!&rdo;
&ldo;有缘?&rdo;柳奕苦笑着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到花架旁边,拿起一只镶金的翡翠玉瓶看了看,又放了回去,沉着声音说,&ldo;你也应该知道二公子十岁那年得过一场伤寒吧!那是我带着他到处乱跑才染上的。&rdo;
&ldo;可是,那个时候大公子年少不懂事,依小人看来,二公子并没有责怪大公子的意思!&rdo;柳武实话实说。
&ldo;他心地善良我自然是知道的。&rdo;柳奕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贴身带着的荷包,长长的叹了口气,&ldo;那场大病,害得他吃尽了苦头。差一点点连性命都送掉了。我心里头的不知道有多内疚。只是我那时年纪尚幼,又怎么可能因为内疚就不再与他亲近。&rdo;
&ldo;那大公子……&rdo;
柳奕摇了摇头,神情落寞的接下去说,&ldo;那年他身体好了,娘带着我和他一起去庙里还神。当时娘替我和他一人求了一支平安签。娘和奶妈去添香油钱,我带着锦簇站在一旁看别人上香,就这么巧。那只香炉居然就在那时莫名奇妙的翻了下来,香灰烫伤了他的手臂,虽然并不严重,可是为什么烫伤是他而不是我呢?当时我明明就站在他身边!&rdo;
说到这里,柳奕握紧拳头,勉强抑住内心的激动,&ldo;当时娘和奶妈都吓了一跳,带着我和他去见庙里的主持。主持一见到我们就摸着我和他的头连连叹气说,我和他注定是一场孽缘,我命数奇特,一万个人也未见得有我这么样的好命,一生注定是大富大贵,有什么三灾六难也自有旁人来替我承担;而锦簇偏偏就是那个生来替我消灾解难的人。&rdo;
&ldo;这,这怎么可能?&rdo;柳武吃了一惊。
柳奕摇着头苦笑,&ldo;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是这样的?我从小就听娘说,我是如何在花丛之中发现锦簇,心里面一直认定了我们是老天注定的缘份。总想一生一世的和他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哪里知道,居然是这样一回事!这真比杀了我还叫我难受。我根本不要他替我消什么灾,解什么难。我只想好好的照顾他,疼爱他。当时主持那一番话,他只顾着啼哭手疼,全然没有放在心里,而我却是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深深的刻在了脑子里,印在了心坎上。这老天爷开这玩笑却是开得太过份了。为什么是他替我挡灾而不是我替他呢?这叫我怎么忍心?怎么舍得?我宁可走得远些,也不敢再和他多亲近,我怎么能害了他?&rdo;
&ldo;其实,公子也不必太过于拘泥于命数之说,也许是那个老和尚信口开河呢?&rdo;
&ldo;真也好,假也罢!&rdo;柳奕握紧拳头斩钉截铁的说,&ldo;我只要时时见他都是好好的,心里就满足了!我宁可当那是真的,也不敢再拿他的安危开玩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