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仪听罢,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ldo;司马君这个点子不错。&rdo;司马孚为了继续麻痹丁仪,又献计道:&ldo;这个婢女被擒,五官中郎将想必已作好了应对此事的全面准备。我们不能以君子之心度其小人之腹,也要有些非常手段才行。据我所知,五官中郎将与夏侯尚、曹真、张郃、徐晃等大将关系甚密。我们万一逼急了他,狗急跳墙怎么办?&rdo;
&ldo;好一个&lso;不能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rso;!&rdo;丁仪有些赞许地点了点头,&ldo;数日不见,司马君竟也学会了权谋之术。你所言甚是。丁某已飞鸽传书急召平原侯的二哥‐‐威武将军曹彰随时待我指令,以护卫丞相与平原侯为名而速返许都助阵。&rdo;
&ldo;丁兄现在有什么方法能从那婢女口中套出证词吗?&rdo;司马孚沉默片刻,忽又问道,&ldo;尽早拿到证词,才是我们转败为胜的关键。&rdo;
&ldo;这点我知道。&rdo;丁仪微微皱了眉头,&ldo;的确,这婢女性格十分刚烈,从她身上下手有些困难。丁某已想到从她身边的人来找突破口……但是,丁某派出人手去追查那婢女的亲戚家人,却发现全无线索。看来,是曹丕把他们控制了,以此作为要挟她的人质。不过……&rdo;他看了看脸色显得有些紧张的司马孚,又道,&ldo;司马君不必过虑。我的死士今晚去抓她在丞相府结识的那个相好的男人去了……叫,叫什么&lso;石三郎&rso;的一个马夫……只要把他抓来了,丁某就有把握逼这个婢女开口……&rdo;虽然他在安慰司马孚不必过虑,可是司马孚听到他讲的这些事情焉能不为之焦虑?司马孚的心一下提紧了。
正在这时,杨修似有所悟,道:&ldo;对了,杨某近来到五官中郎将府中办事,也观察到了一个有些异常的情况……不知是不是杨某太过多虑了……&rdo;
&ldo;什么异常情况?讲!&rdo;丁仪目光一亮,认真地追问道。
&ldo;这段时间来,五官中郎将府内每隔两三天都要运一车绫罗绸缎进去。那运送绫罗绸缎的车厢上一般都放着几口大木箱,看起来里边装着的绸缎布匹为数不少,而且每次拉车的牛犊都显得很吃力……&rdo;杨修一边仔细地回忆着每一个细节,一边慢慢地说道,&ldo;但是,据我观察,他府里的妻妾侍婢却并没有怎么添穿新做的绸衣缎袍……这里边大有蹊跷……&rdo;
&ldo;你是说,那些大木箱里装的不是绸缎布匹,&rdo;丁仪立刻明白过来,&ldo;箱子里莫非藏着人?&rdo;
&ldo;对!&rdo;杨修很有把握地点了点头,&ldo;而且一定是那些暗地里与五官中郎将结党营私、图谋立嗣的心腹谋士!他就是采用这种&lso;空箱运人&rso;的方式将谋士们带进府中碰头见面的……&rdo;
&ldo;真是天助平原侯也!&rdo;丁仪右拳一捶面前的书桌桌面,震得桌上茶杯一阵晃动,脸色显得十分兴奋,&ldo;不要惊动他们,等到下次有这样的牛车进去,就可以动手了……&rdo;
&ldo;我今天下午才听到五官中郎将府中那个被我们笼络过来的仆人报告说,他们府中明天又要运进来一车这样的绸缎布匹,&rdo;杨修微微一笑,&ldo;我今夜前来,就是准备把这个情况告诉你们,然后出其不意,打他们个措手不及!&rdo;
&ldo;事不宜迟,那么明天你就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这一切告诉丞相,当场截下那几口大木箱,让那些人&lso;原形毕露&rso;!&rdo;丁仪的右眼里闪出利刃般的寒光,&ldo;我也很想知道那些一直隐藏在曹丕身后的&lso;高人&rso;究竟是谁?&rdo;
&ldo;当啷&rdo;一声脆响乍然响起,惊得丁仪心中一跳,却见是司马孚失手打翻了茶杯,茶水流了一地。司马孚一边涨红了脸,一边俯身去拾地上的茶杯碎片,有些惊慌失措地说道:&ldo;刚才……刚才地上窜过一只大老鼠,吓了我一跳!&rdo;
丁仪、杨修、丁廙一听,都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司马孚脸上也赔着有些干巴巴的笑容,但眼角边却悄悄掠过一丝忧色,一闪即逝‐‐他们都顾着笑去了,谁也未曾察觉。当然,今天也确实是值得他们放声一笑的日子‐‐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怎么不令他们在心底乐开了花?
第3卷赤壁暗战,司马懿阴了曹操一把第24章暗通贾诩,助曹丕上位第165节酷刑逼供,招出&ldo;幕后黑手&rdo;
&ldo;吱呀&rdo;一声,柴房的门被推开了。青芙有气无力地睁开了眼,只见一个高高胖胖的白衣人踱着方步慢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那个黑衣家将丁鸣。这白衣人一身儒生打扮,脸上笑容可掬,只不过左眼枯缩紧闭,右眼却如夜空里闪烁着的寒星一样灼灼生光。不知为何,她竟从他这目光中感到了丝丝缕缕冰刀霜剑般的寒意。她虽从未见过此人,但根据别人所讲的&ldo;独眼狼&rdo;的传言,也知道这个人便是当今丞相府中的谋略奇才丁仪了。
丁鸣找了一张干净的木椅,请丁仪坐了下来。
丁仪俯视着被打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的青芙,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她手足被缚,绑得像个粽子似的,嘴里也被一条粗如儿臂的布索勒住,话不能说,身不能动,只是用一双冰清玉洁的眼眸冷冷地瞪着他。他深深叹了一口气,竟在脸上流露出一丝悲悯之色来,吩咐道:&ldo;给她解开嘴里的布索,我要和她说话。&rdo;
&ldo;万一她咬舌自尽……&rdo;丁鸣有些傻乎乎地问了一句。
&ldo;她在临死之前,总还希望看一看自己心爱的人吧?&rdo;丁仪冷冷地笑了,从衣袖中取出了一条绣着两只鸳鸯的银亮光滑的丝帕,在青芙面前一扬,&ldo;青芙姑娘,你说对吗?&rdo;
青芙一见之下,顿时变了脸色,这条丝帕是她送给石哥的定情信物,石哥一向是帕不离身‐‐如今怎会落到这&ldo;独眼狼&rdo;手里?难道,石哥……
她正惊疑之间,只觉口中一松,那条勒在自己嘴里的粗布索解开了。她马上厉声问道:&ldo;你……你把石哥他……他怎样了……&rdo;
&ldo;没想把他怎样啊!&rdo;丁仪微微一笑,&ldo;丁某只是请石公子到我府中与青芙姑娘一聚。当然,如果青芙姑娘能告诉丁某想知道的东西,丁某即刻让他进来与你一见。&rdo;
青芙冷冷说道:&ldo;我没什么东西可告诉你的。快放我走!&rdo;
&ldo;哦?……放你们走?&rdo;丁仪显出十分惊愕的表情,又深深一叹,&ldo;丁某一向不喜与妇人饶舌。那我先让他和你见一下面吧!&rdo;说着,双掌举起轻轻一拍。
随着他这一下清脆响亮的击掌,柴房木门开了,两个家丁架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俊秀青年走了进来。青芙一见,那青年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情郎‐‐石三郎。
石三郎被架进柴房里,一眼便看到地上那被打成了个血人样儿的青芙,不禁怒吼如牛:&ldo;芙儿,芙儿,他们把你怎样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