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饮一杯,便算是同食五常,同佳酿。这是洞房礼后,夫妻相敬如宾的开端。
卓远递了酒杯到她跟前,沈悦接过。
她很少饮酒,方才的合卺酒就觉有些醉人,眼下,杯盏却是要比先前的合卺酒杯盏被大一些,沈悦轻抿一口,蹙了蹙眉头。
卓远轻笑,“我替你喝。”
她看了看他,而后一口饮尽,就是些许呛了声。
卓远上前,温和道,“我去洗漱。”
沈悦顿了顿,他身上方才都是酒意,是在厅中饮了大半日喜酒的缘故,去洗漱,就是稍后要……
沈悦脸色微红。
卓远吻上她额头,温声道,“很快。”
沈悦脸色红透。
主屋连着耳房,虽然正厅中依然喧闹无比,但传不到风和苑这头。
沈悦坐在内屋的铜镜前,取下今日新娘妆的耳环和首饰,耳房中窸窸窣窣的宽衣声和水声传来,莫名引人遐思。
稍许,再听到水声,沈悦知晓是他沐浴出来了。
喜袍的外袍已经脱下,但仍穿着喜袍的中衣,依旧明艳夺目。早前的酒意都在外袍上,眼下,身上只有皂角香气。
他上前,俯身亲了亲她耳后,“安置吧。”
沈悦眸间滞了滞,从未在铜镜前见他亲她的模样,双目微阖,笑容温和而虔诚,她轻“嗯”一声,他将她打横抱起,往床榻上去。
今日他抱过她几回,只有这一回,才看清了她的神色。
秀眸惺忪,似娇羞,似缱绻,似温柔,亦明艳夺目……
床下放了莲子桂圆花生和红枣,他重新抱她落座时,床榻上有清脆的声音传来。
两人心照不宣。
他半蹲下,替她脱鞋。
她紧张而促狭得开口,“今日,陈婶来了吗?”
他知晓她是紧张,所以特意寻了话说。
他应道,“来了。”
“哦,我还没见过卓颖……”她又继续。
卓远笑笑,又替她脱下另一只鞋子,“子辉和阿新、阿旻方才替我挡酒,有些喝多了,颖儿在照料。”言罢,遂才抬眸看她,笑盈盈问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沈悦窘迫,又不好真不开口了,只能硬着头皮,“姑母来了吗?”
卓远笑了笑,难为她连姑母都问出来了,“姑母没来,大夫不让,等过些时候,我们去看她吧。”
“好。”沈悦应声。
眼下,仿佛也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卓远撑手起身,她双手攥紧身侧的如意花卉锦被,紧张得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