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衡弄文的说法,自从神乐上次的不告而别后,他便在衡府逗留了数日,确定神乐不是因为一时的赌气而离开后,他才带着那几只仙灵微弱的花灵去往百花韵苑,期间他怕神乐中途会回来,料想着神乐若回来必然会先去皇宫看若曦,于是他便留给若曦一只纸鹤,交代她若是知道神乐的行踪一定要先通知他。
到了百花韵苑后衡弄文并没有找到现任的百花仙子,倒是找到了花仙子玉笙,听玉笙的意思好像现任的花仙子犯了什么事,才被天尊处罚,到目前为止她也不知道百花仙子到底在哪里,更让人不知道高兴还是绝望的是,天尊已经下了指令百花韵苑现在的主人是玉笙,也就是说上一任的百花仙子已经被废除了。听到这个消息比起兴奋玉笙更多的感觉是害怕,害怕自己也会有一天像百花仙子一样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就被处理掉了,甚至没有一点理由。这是玉笙自己说的。
后来衡弄文问起百花仙子的事情,玉笙也是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后来她可能是被那种强烈的不安压抑在心中太久,急切的想要找一个人来倾诉,所以一边耐不住衡弄文的追问,一边也想有个人能够和自己分担这份压力,玉笙最后决定告诉衡弄文关于百花仙子她所听到的一些秘闻。
百花仙子的突然被废,并不是没有人过问,而是因为慕千浔对此事的只字不提,下面的人心中便也有了几分底细,明面上虽然没有人说什么。可是私底下他们的猜想可谓是多之又多。其中令玉笙有些同感的也大有几条可以说来听听。
相传千年前慕千浔还是清明帝君的时候,神界的最后一个神浅雪疏影为他所杀,后来慕千浔为了复生神魂用了一株牡丹花妖为神魂的载体,这本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关于那用作载体的牡丹似乎从没有人在意过,这也是为什么百花仙子有此遭遇的原因。
百花韵苑里不乏花灵修炼成仙的仙子,其中就有几株亲眼见识过那支被用作载体的牡丹花,据她们所说一千年前,百花韵苑曾经出现过一株反季节开放的花灵,那是一株珍贵的火凰牡丹,也正是因为它的珍贵,百花仙子将她掩藏了起来,任由她的开放生长,这为慕千浔后来采取载体提供了条件,同时也为百花仙子自己埋下了祸根,更因此牵连了更多人的命运。
那株牡丹相传是开在了极寒的冬季,却因着极强的生命力顽强的活了下来,而且比其他的花灵更早的修成了身体,据见过她的花灵说她这样努力的活下来是为了等一个人。
那些花灵因为不承认她的存在,所以并没有把她列入百花序列,所以当时她们给她取名叫做阿错,阿错后来等没等到那个人没有人知道,但是后来阿错死了,在她们面前被一个很强大的人拔去了花根,她们知道以这个程度即便阿错再努力她也不可能活着了。
百花仙子此次的遭遇传言就是因为那次的隐瞒,百花开放都有自己固定的地点和时节,违反这些条件开放的花灵必然要遭到惩罚,而执掌这些花灵的百花仙子也有她难以推卸的责任,这就是她此次被重罚的主要原因。而那株牡丹的故事如果不是此事的牵连必然要不为他人所知了。
而这些似乎不是神乐所关心的,也出于私心衡弄文并没有把这些详细的事情告知神乐,只是神乐问及他与玉笙的事情时草草提过几句,而神乐也在意料之中的对这些陈年往事并不感兴趣。
夕阳西下,山草树木连同这不承羽重的弱水之滨都被蒙上了一层昏黄温暖的颜色,神乐被这温和的夕阳暖的头脑昏沉,晕乎乎得只想睡觉,半晌她将头靠在衡弄文的肩上,听他说话也有些模糊,没有太多在意。
可听他说来说去似乎都没有提到来弱水之滨的目的,虽然她知道来弱水之滨无非就是为了神农鼎,可是她不明白衡弄文要神农鼎有什么用,自己从没对他说过需要神农鼎,那他是为谁来取这东西?而且看之前衡弄文和玉笙的样子似乎是知道取出神农鼎的方法,只是一直不得其法,而在不断地推敲实验。
她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头脑便清醒了许多,此刻听出衡弄文明显有敷衍她的意思,便不悦的扁起嘴来严肃的问他:“别和我打马虎眼,说!你要神农鼎做什么?又是为谁所取?”
衡弄文一愣,显然对神乐的突然清醒没有一丝防备,明明他已经看到神乐昏昏欲睡,心下正暗暗地吐了口气,没想到她这样突然的质问,倒让他显得手足无措,神乐一直盯着他看,直看得他心里发毛,眼神飘忽不定,在心中组织了半天语言,衡弄文才一扫方才紧张的情绪,淡笑着把神乐又拉回身边坐好,顿了一下他才道:”此事说来话长。。。。。。”
他刚想打心理战术,企图用长篇舆论糊弄神乐,料想她的急躁性子一定会听不下去而不再对他追问下去,没想到神乐像提早看穿了他的技俩一样,他的说来话长四个字刚出口,便被神乐用手势打断:“停!”
只见神乐看着衡弄文疑惑的表情笑的阴森狡诈:“既然说来话长,那不如长话短说,你只需要告诉我为什么要取神农鼎,是为谁取就好了。”
衡弄文皱着眉头显然很难说出口,无奈神乐奸诈笑着对他眨眨眼睛,似乎在说不说实情,她就没完一样。知道躲不过,衡弄文便不再绕弯子:“其实我取这神农鼎是因为你。”
发现神乐面上方才还俏皮的表情瞬间凝固,衡弄文也不知是苦笑还是怎么的,他只是用那种落寞的眼光看着弱水继续道:“还记得你曾经问过我一件事情吗?你说你想用火凰牡丹的妖丹复活小云,我当时瞒着你说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方法,其实我是知道用神农鼎炼化妖丹便可以重新塑魂,对你隐瞒是因为拿取神农鼎极其危险,即便你如今已是神体,但你依旧对神农鼎没有任何办法,所以为了避免你的一时冲动我只好瞒着你。可后来你不告而别,我知道你既然有心躲着我,我自然寻你不到,所以为了和你还有那么一丝关联,我便来到这里,看看是否能够取出神农鼎。”
神乐此刻的表情明显写着不可置信,可她似乎又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于是她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便问出几个连自己都想得到的问题:“可是你怎么知道我需要神农鼎,或许我就此放弃了,或许你永远取不出它,我也永远不会来这地方,难道你就打算再也不找我了吗?你就打算这样和我分开了吗?”
话一出口神乐便后悔的想给自己一个耳光,明明自己才是先离开的那一个,明明自己才是想就此分开的那个人,衡弄文根本无需为自己的任性承担任何责任,可是自己真的就这样颠倒黑白的问出了口,一时间神乐僵在原处,不知如何是好,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她还真是喜欢自己给自己难堪。
然而衡弄文似乎并没有觉得神乐的问题有什么不妥,他又露出那样落寞的笑容,这样的表情非但没有让神乐放松,反而让她觉得自己更加的羞愧难当。
“其实我知道你去了哪里,除了慕千浔那里似乎你也无处可去,直到我去了百花韵苑,感觉离你只有咫尺的距离,只要我愿意我完全可以去天宫找你,即便期间可能和慕千浔有一场恶战我也在所不惜。可是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犹豫了,那个时候我在想你那样决绝的离开可能有什么不能言语的苦衷,至于什么苦衷,我思来想去,如今的你最在意的恐怕只有小云那一条性命,我忽然就想到了那日你问我的话,我猜想着你可能在我这里没有得到答案,所以才去慕千浔那里探查,想到这里我就决定不再找你。因为我知道我即便找你,你也会因为那个可能有的希望,选择留在慕千浔身边。同时我也知道慕千浔必然会告诉你关于神农鼎的事情,所以我决定来到弱水之滨,想着或许有什么办法可以将神农鼎取出,一边也是为了守在这里,避免你因为神农鼎受到无谓的伤害。”
衡弄文说完,神乐已然内疚到不行,衡弄文对她的了解程度甚至能够超过自己,可是除了内疚以外神乐竟觉得莫名的开心,后来想了良久,她才醒悟她开心的理由大抵是因为知道衡弄文是真的在乎自己吧。
尴尬了片刻,神乐忽然就俯身快速的在衡弄文的脸上落下一个香吻,然后又飞速的离开,看着衡弄文没反应过来而通红的脸,神乐也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然后为了缓解这种暧昧不明的气氛神乐赶忙转移话题道:“那你既然来了这么长时间,到底有没有取出神农鼎的方法呢?”
衡弄文愣了下,片刻摇头道:“还没有,我试了很多种方法,都没有什么进展,无论是用什么介质都无法穿透弱水,后来我和玉笙尝试了用真气分开水面,可是我使了浑身的力气却感觉像是掉进了棉花团里,根本没有目标,这样一来不要说取出神农鼎,就连确定它的具体位置都变得相当困难。”
神乐听到衡弄文对弱水也无计可施时明显十分失落,可她又不甘心的问:“会不会有其他方法,你遍读古籍,一定有其他偏门的方法,只是你一时想不起来呢?”
衡弄文忽然看向神乐的目光变的迷茫起来,似乎对神乐有什么疑惑,片刻他不确定的问:“慕千浔是不是告诉过你什么禁忌之术?”
听衡弄文提起禁忌之术,神乐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本能的就有些慌张的不敢看衡弄文的眼睛,她这心虚的表现更让衡弄文确定自己的猜测,几乎不敢置信的衡弄文拉过神乐,力气用的极大弄疼了她,他也不自知,他追寻着神乐明显躲避的目光痛心的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做了,三千魂杀。。。。。。你来这里是不是已经集齐了三千死灵,想用他们的灵魂来实现你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