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乐确定衡弄文昨夜哭过了,可是即便她的证据确凿,衡弄文依旧没有承认自己哭过,还一边闭着眼睛哽咽,一边和神乐一本正经的解释,说是头发迷了眼睛,所以才会流泪,神乐却不以为然,手指追着他的鼻子,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衡弄文刚开始还和她扯几个牵强的理由,后来干脆就在床上挺尸装死,任神乐怎么推挠喊打,他都没有反应。
后来神乐自己也折腾累了,便放了衡弄文一马翻身睡觉了。没想到半夜她睡的迷迷糊糊,衡弄文竟然又把她抱到怀里,还越抱越紧,几乎想要把她揉到骨子里。神乐虽然被他箍的难受,不过一想到他刚才哭过,才勉强忍住把他踹下床的冲动,两个人就这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熬了一夜。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死角,自己走不出去,别人也走不进来。神乐本身就是这样的人,这样想着她也能对衡弄文的隐瞒有所释怀了。
大雾散去的时候,衡弄文便带着神乐和重火去了那个生有神农草的山洞,而玉笙却被留了下来看家护院。
本来神乐说要带上玉笙,那个山洞里到底有什么他们都不知道,人多力量大,玉笙去了会帮上忙的。而衡弄文则说那山洞过于狭隘,万一有什么状况出现他们这几个人挤成一团,到时候想退都退不出来,况且玉笙洗衣做饭还说的过去,要她打架拆弹可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神乐挤兑他,说他把玉笙当成了现成的保姆了,衡弄文也不甘示弱回到:“那也总比让你当保姆强!”
两个人打打闹闹的上了云山,衡弄文更是轻松的和昨天哭泣的样子判若两人,让神乐恍惚的以为昨天真的是她自己看错了。
临近那个长着神农草的山洞口,神乐正兴冲冲的准备一头钻进去,却被衡弄文一把拉住,回头一看,衡弄文正从怀里摸出一块玉坠,莹红软玉,橙色的流苏穗子,是之前她还给他的如意锁。
衡弄文把坠子给她挂在脖子上:“好歹算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你弄丢了那么多次,这一次可要好好带着。”
神乐看了看那坠子,心里一阵泛酸,她有多少次都以为她不会再见到这坠子,就好像她要永远见不到面前这个人一样。
这个洞口乍一看怪石嶙峋,被大量的树根藤蔓缠绕遮挡了大半,难怪神乐昨天都找不到它的具体位置,原来藏的这样严密。看的出这些拦住洞口的树蔓有被截断的痕迹,神乐便回头问衡弄文:“你自己来过这里?”
这时衡弄文已经像掀门帘一样将那树蔓掀开,顺便闪了个缝隙让神乐先进去:“之前来看过几次,因为摸不清状况便没再继续。”
神乐惊讶道:“你也没来过?那你怎么知道这里面就有神农草啊?”
“古籍上说有应该会有。”听衡弄文说的也不太确定,神乐不禁对这阴森恐怖的洞道翻了翻白眼,顺道嘟囔了句:“古籍又不是你写的,你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
衡弄文好笑的在前面点了支火把开路:“昨天还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怎么这才到了洞口你就打起退堂鼓了?”
“你还说!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空气里散发着一阵恶臭,神乐掩了掩鼻子叫到:“好恐怖的味道!”
衡弄文也不理她,径自将手中的火把向前照了照,然后摸索到洞壁上鼓捣了一会儿,砰的一声,墙壁上的一流儿铜灯便点亮了,火光一直延伸到神乐看不见的地方,汇聚成一个小小的光点。
此刻洞里被灯火照的通明,神乐才发现这个洞里面竟然是个人工修整的通道,很长,洞底铺着的不知道是什么石料的方砖,从里面吹出来的风带着森寒气息,还有那扑面而来的恶臭,时刻让神乐后悔上了衡弄文的当,来了这么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鬼地方:“这到底是什么破地方!”
衡弄文又往里走了些距离,研究了一会儿道:“这里应该是一座墓,看这甬道的规模,应该是一个皇家大墓。”
“墓?死人住的地方吗?”神乐禁不住大骂:“你要的神农草不会长在死人的棺材上吧!”
“放心,就算是长在棺材上,那里面的尸体已经经过几千年了,早化的连渣都没有了。”回头,发现神乐还是一脸嫌弃的杵在原地,又叫道:“快点吧,我的新神大人,你一个神还怕鬼啊!”
被衡弄文这么一喊,神乐忙踩着小碎步跟了上来:“我才不怕鬼,我是怕看到什么腐烂的尸体恶心到我的眼睛!”
话音还未凉,神乐眼角忽然瞥见角落里有什么莹绿的光点一闪而过,她当时便神经紧绷的打了个寒颤,然后她有些害怕的刻意跟紧衡弄文,下一刻,她又看到了昏黄的火光下有一堆模糊的影子,鼻子里闻到的恶臭气味也随之更浓了些,她禁不住好奇多看了一眼,只见那是堆黑毛,还有些白点在上面一闪一闪的,看不太清楚,神乐又捂着鼻子凑近了些。
“啊!”神乐大叫一声,一下跳起整个人都挂在了衡弄文的身上,还没等她开口说话,胃里一阵翻滚,神乐当时差点吐出来。
衡弄文一边安慰着神乐,一边也看向那堆东西,是一些死了的巨大蝙蝠,已经腐烂的看不清形态,身体眼眶里到处爬满了蛆虫,难怪神乐会吓成这样。
好一会儿神乐才缓过来气,几乎是闭着眼睛被衡弄文拉离那个地方的,等空气稍微变得新鲜些时,神乐才睁开眼睛大口喘气,衡弄文又禁不住数落她:“害怕还要好奇的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