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已经是事实,但亲耳听见裘文昌这么说,伴溪还是有一点震惊。她甚至宁愿裘文昌大呼冤枉,这样事情或许都还有一些回转的余地。
裘文昌没有这么说,他只是站在原地,露出一种笑容,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心很凉,那是一种不知道如何去形容的忧愁。
“微臣今日来拜访,只是求殿下一件事。”裘文昌的目光对上了伴溪。
“我定会想办法让父皇把裘将军放出来。也许我能做的不多,但至少能让你们不至于为此事丢了命。”
裘文昌摇头,“微臣今日前来,并不为裘军贤来。”
“那是?”
“微臣今日为太子殿下来,为劝太子殿下来。”
伴溪疑惑地看着裘文昌。
“微臣今日是来劝太子殿下千万不要参与此事的。至于我们的命运,那也是早就注定好了的,微臣只恳求太子殿下千万不要插手。”
“那怎么行······”
伴溪的话都还没说完,裘文昌已经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良臣苦心劝三思
“裘大人这是何意?快快请起。”伴溪伸出手去扶裘文昌,可裘文昌犟着不肯起来。
“殿下先答应我,不要再管这件事,文昌这才起来。”
伴溪无奈,叹口气,“裘大人有什么事先站起来说,如果真的有道理,我也不是昏聩之人。”
裘文昌听伴溪这么一说,这才站起身来。
“微臣和弟弟出生贫寒,爹娘早逝,留下我们两相依为命,过着节衣缩食的生活。我们在很小的时候便靠帮人干农活维持生计,别人欺负我们年龄小,相同的活计给我们的钱也没有别人的多。为了活下去,我们也不得不做。”
“我只知道裘大人你们出身百姓之家,绝没有想到你们如此不易。”
“转折出现在我们十岁的时候,那天我们下工回家,已经有些晚了,手里提着用工钱换来的两张饼,路上忽然冒出来一个老头儿,他气喘吁吁,披头散发,就像别的地方逃荒过来的。他死死抓住我的脚,然后就昏过去了。”
“他是裴宁?”
裘文昌缓缓点头,继续说下去。“弟弟劝我不要管太多,以我们的经济实力救不了他,我觉得有道理,便把他的手狠狠放开,扭头走了。”
“大概走了几步,我们兄弟又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弟弟和我交换了一个眼色,我们都知道彼此其实都不忍心。”
“军贤就说,‘哥,还是救了他,我的饼给他吃。’我听了心里格外不是滋味,后来还是把他扛回村子,为他梳洗一番。这时我们才发现,我们救的并不是一个老头儿,而是一个中年男子,可是他的头发已经偏白了,脸上也很多皱纹和灰尘,不洗漱的时候看着,真的就是一个老头儿。”裘文昌微微一笑,仿佛看到了过去救师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