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娟执意要见这个姓王的老板,女儿刚开始不同意,她说这么办事就太俗了。杜娟执意要见,女儿要是不答应,她就要在这里死给女儿看。后来女儿就出去了,答应把王老板叫来。
女儿回来了,她看到了那个王老板,她惊呆了,叫了一声:&ldo;是你?!&rdo;
接着她就疯了似的扑向那个王老板,一边撕扯一边叫着:&ldo;姓林的,咱们的恩怨是咱们的,干什么害我的孩子?&rdo;
林斌也怔住了,他没想到眼前站着的会是杜娟。
女儿在一旁喊:&ldo;妈,你这是干什么,这都是我愿意的,不关王老板的事。&rdo;
杜娟这才知道,现在林斌已改姓王了。她大声冲女儿说:&ldo;出去,这里不关你的事。&rdo;
女儿被母亲的样子吓得呆住了,但还是走了出去。
杜娟说:&ldo;姓林的,你这是害我。&rdo;
林斌一时语塞,他喃喃着:&ldo;怎么会是你的女儿,这不是做梦吧?我以为又找到了多年前的梦,正因为她长得太像你了。你的女儿该姓白呀,怎么姓杜了。&rdo;
林斌自然不知道,杜娟离婚后就把女儿改成自己的姓了。
林斌又说:&ldo;默涵姓杜,和你当年一模一样,那天她到公司应聘,我见到她,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rdo;
杜娟气喘着,无力地望着林斌。
林斌又说:&ldo;默涵说自己的老家是h市,我就没有多想,我以为是上天可怜我,让我圆一个没有实现的梦。我对默涵是真心的。&rdo;
杜娟什么都明白了,她突然蹲下身痛哭了起来。
林斌颤抖着伸过手来,试图把她扶起来。
林斌说:&ldo;我以为我又找到了幸福,原来真的是一场梦。&rdo;
杜娟抬起头,看到眼前的林斌,此时她觉得自己在做一个冗长繁杂的梦,她希望梦早点醒来。梦里的幸福永远是虚幻的。
门外是女儿一阵紧似一阵的敲门声…
幸福还有多远插pter03
大院子女
幸福像花儿一样
幸福还有多远
幸福的完美
终点
父亲和他的儿女们
一
李萍跟她的名字一样,在那个年代里普通而又平凡。李萍一晃悠就高中毕业了,她顶了父亲的班,进了长春卷烟厂。时间是20世纪70年代的中期。
20世纪70年代还是知青下乡的高峰,李萍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大哥几年前顶了母亲的班,在一家街道的副食品加工厂里上班,二哥和姐姐没有班可顶,只能上山下乡了。李萍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孩子,长得比其他几个孩子都纤细,也漂亮一些,她的漂亮是上高中之后体现出来的,人很白,又瘦,就显得有些病态。父母从心里往外疼李萍,都认为李萍不是上山下乡的料,只能留在城里,于是李萍高中一毕业,五十刚出头的父亲,便忍痛从卷烟厂退休了,让李萍顶了自己的班。
李萍在卷烟厂上班,第一年是徒工,工资每个月21元。这没有什么,当时的工资全国都一样。李萍的父亲工作几十年了,退休前的工资也就是四十出头一点。长春卷烟厂在当时是很著名的,著名的原因是它生产一种叫&ldo;迎春&rdo;牌的香烟,市场的价格是两毛八分钱一盒。这在当时是一种不错的卷烟了。当年流行几种烟的牌子有&ldo;握手&rdo;,一毛五分钱一盒,还有&ldo;铁花&rdo;也是一毛多,还有一种烟叫&ldo;金葫芦&rdo;九分钱一盒,被人们称为&ldo;九分烟&rdo;,这些烟都深得人们的喜爱。&ldo;迎春&rdo;牌香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没有一些身份的人是抽不起的,一般人家逢年过节买上两盒留做待客用,很稀罕地消受。
李萍在包装车间,这是卷烟厂最后一道工序,散烟装入盒里便流入市场了。李萍每天都在机械地完成这单调的包装任务,把20支卷烟装入盒里封口,就是这样。&ldo;迎春&rdo;牌香烟的烟盒是很喜庆的,几朵迎春花绽开在紫罗兰颜色的纸上,新颖而又别致。时间长了,在李萍眼里都是单调的。机械地劳动,单调的颜色,很快李萍就厌倦了。一年除了星期日休息外,天天都是如此,李萍便对生活生出了许多不满,她二十刚出头,正是充满幻想的年龄,李萍上学时功课并不怎么样,她只喜欢语文课,每篇课文差不多都能背下来。业余时间,她还找来一些小说阅读,李萍在阅读小说时就有了许多幻想。刚顶父亲的班时,随着人流涌进卷烟厂的大门,她也曾经心潮激动难平过,随着时间的流逝,短暂的激动便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是麻木。
父母五十出头就退休在家,觉得浑身上下还有许多劲没有用完,便用相互吵架来挥发他们的余热。两室一厅的房子,住着父母和哥、嫂,两年前哥嫂又生了个儿子,小小的屋檐下挤了这么多人,杂乱而又热闹。二哥和姐虽然在农村插队,他们三天两头地往家里跑,因为父母退休,没有让他们接班,父母心里本身就歉疚了,二哥和姐也认为父母偏心眼,吃了老大亏了,于是二哥和姐用频繁回家来找补自己吃掉的亏。二哥和姐一回来,就嚷着要吃肉,母亲只好把一家的肉票找齐,排队去买肉。这月二哥刚走,下月姐又回来了,他们走马灯似的回来,并不安心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二哥和姐的进进出出,无疑增大了家里的开支,父母还要管他们来往的路费,他们在家里住得安心,吃得踏实,仿佛不吃白不吃的模样。平时李萍挤在客厅的一个角落里,两间房子,屁股大小的地方,父母占一间,哥嫂和侄子占一间,只剩下过道似的那么一个小厅了,哥和姐一回来,还要占去一块地方,属于李萍的地方就更小了。李萍就在这种憋闷中生活着,单调的卷烟厂和小小的家怎么能盛下她的幻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