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与安王相互对视,似在较劲一般。一个站如青松、气质如冰、宛若云顶谪仙高不可攀;一个含笑半倚、邪魅如火、宛若黄泉沙华肆意妖娆。
“安王聪慧,怎会不知?”
此刻中殿半边:天凝地闭、经久不融、余下半边:业火红莲、永生不熄。
即便被被逼至此,原启依然泰然处之。显然,他并不怵安远。即便外头谣言四起:安王想要帝王之位,兵马都无需踏入京城。
嗒、嗒、嗒……新帝脚步声响。
原启转身至案前,衣袖挽起,双手浸入盆中冷水。那双手修长却不纤细,食、中指皆有厚茧。
安远抱臂,眼中趣味盎然。似在嘲笑、似在看戏。原启,与其父原礼无半点相似之处。倒像足了老三……
待手擦干,原启身微弯、指夹香。
燃…
双手敬香至与眉齐,嘴唇微动、睫毛轻颤。后,持香插入香炉。
安远看那香炉后的牌位,笑意稍减。待他看清牌位上的“原安”二字时,眼似有火冒出。待看到那牌位后空白的画卷,笑容都有一些狰狞了。
随后他终于站直了,抬脚朝着原启走来。看那个架势,倒像是想去踢了牌位撕了画卷。又或,想将这装模作样的新帝踢一个狗啃泥。
此时的安远,相较殿外正色不少。与原启走路脚步沉稳相反,安远走过如风吹叶落,悄无声息。
那苍白细长的手指,来到明黄之人肩头。这手近看、略有弯曲,似乎有些残缺。
原启被那手搭肩头,眸似有飞鹰掠过。还从未有人敢这般对他……
搭上肩头的手动作轻盈,力道却极重。原启身体丝毫未动,似不被那重力所桎。
他转头侧看安远,直到对方表情不再得意,搭在他肩头的力道用尽。
在原启看来,安远似跳梁小丑,四处寻找存在感。若他是安远,且有意皇位。
那他必会杀了所有反对他的人、踩着前皇帝的头颅登基。他会让所有反对他的人、有异心的人记住这一幕。日后想要做什么,先想一想自己的脑袋还能不能安稳的待在脖子上。
可安远没有,他态度暧昧,四处给别人、给自己找不痛快。这样四处树敌又看似狠辣的人,是活不长的。原启眼神幽暗,内有幽火晃动。
那只手越过肩头至他左胸,那人含笑看着他说:
“陛下~祈求祖宗保佑,还不如求臣?”
“死人……不会护佑活人。”
安远慢慢凑近原启,轻缓的语气说出这大逆不道话语。他似在试探新帝的底线,眼神、动作无不挑衅。
原启听后睫毛稍稍颤动,视线微微下移来到了安远的手。那只手如同主人带着病态的苍白,上面有着数处细小的明疤。这只手,好像有着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