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田埂上,站着二哥王亮三哥王建老妈耿淑芬老爸王年贵等人,三哥王建的嘴里还在吃着黑晶闪亮的小桑果,桑果的汁水染得他整个嘴唇都是青黑色,他的手上,还拿着好几颗桑果,裤子高高的挽起,两只露出的光脚杆上,全部都泥水。
“老太婆,又来了一辆车。上*海!”老爸王年贵说道。
旁边高大的王功福说道:“大嫂,你还是先回去吧,王玉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我估摸着,这些领导这么早来,一定没有吃过早饭,现在正是吃早饭的时候。”
“嗯,妈,你快回去看看。”王亮说道。伸手把王建手里的桑果全部抓过来,自己塞了两颗进嘴,其余的,伸手递给老妈老爸。
桑果是桑树上特有的一种拇指大小的果实,初生时候红白色,成熟了黑得透亮,味道鲜美甜蜜,入口口感极好,夏天打谷子的时候,桑果也成熟了,特别的多。可泡酒,就是桑果酒,消暑解渴,味道上乘!
王建转身在田埂上继续摘桑果,两只手都被桑果的汁水染成了乌青色。
老妈耿淑芬放下手里的镰刀,说道:“王功福,今天不能帮你干活了,我得回去张罗着招呼客人。王玉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哎,这些领导是怎么回事,农忙的时候来找王平,真是不懂季节的领导啊。”
“别唠叨,还不快回去!”老爸王年贵眼睛一瞪!自从出去外面挖样板沼气池。跑了好几个县城,每到一地,都受到当地政府领导和社员们的热情接待,老爸王年贵农忙季节一回到家。老妈就感觉老爸说话做事都不一样了,多了些霸气,少了些唯唯诺诺。两个人拌嘴,老爸就会讥笑母亲连远门都没有出过,虽然认识字,那见识也是有限滴。
老妈被老爸瞪眼睛,狠狠的挖了一眼回去,嘴角不屑的挂上冷笑:“人模狗样什么。不就是出去干了几天粗活么,神气什么?我呸!”
“那是技术,不是粗活!干粗活还轮不到咱!”老爸王年贵傲然说道。
一句话,引得田埂上、稻田里。王家十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老妈不再跟老爸王年贵废话,白了老爸一眼,洗干净手脚上的泥,提着大家伙从田里抓起来的泥鳅,泥鳅用草从嘴里穿进去。鳃帮穿出来,打个结,就不会被滑掉。当时田里的泥鳅黄鳝很多,鱼也不少。只要有水的水渠水塘水田里,总有很多的鲫鱼。要是下大雨田埂缺口处放水,下面用个竹篾编的戳箕或者是鱼笼或者是渔网什么的一接。不出半天,必然半斤多白花花活泼乱跳的鱼儿。
想起小时候提着渔网到处在缺口处捞鱼的快乐,我眼角都笑出了鱼尾纹。那时候的泥鳅都是不吃的,口感不好。捞起来的泥鳅,主要是喂小猫小狗还有煮熟了喂猪。只要愿意,随便一个暴雨天,轻松捞几斤泥鳅,有放水的地方,就有很多的泥鳅冲浪。后来因为城市里的人吃泥鳅,有很多的人来收购,渐渐的,我们也开始试吃泥鳅了。当时以吃黄鳝和鲫鱼为主,其实吃黄鳝也是后来才流行的,主要以吃鲫鱼为主。打谷子的时候放水,稻田里水位下降得厉害,正是最好抓鱼儿的时候。一边割稻谷,就总能抓住好些白花花的鱼儿。可惜现在农药肥料什么的铺天盖地,鱼儿也只有在专业的鱼塘里才有了,田里,已经绝迹!
却说老妈耿淑芬洗干净手脚,提着几根泥鳅,光着一双大脚,啪啪的向家里赶。手里提的泥鳅,是拿回去喂狗狗小黑的。
院子里,车子停稳,这一下两部车,占了王家大院子晒谷场的一个地了。
车门打开,这次出来的人,令王平真正没有想到,是来自上京农学院的卢兴教授和他的美女学生兼助手宓倩。
“卢老师!”王平又惊又喜!
“王老师好,你这地,让我好找啊。”卢兴大笑,声音很爽朗,一口京片子,听在围观的王家院子的人的耳朵里,跟卿子文老师的声音那是一模一样。
“这位是?”王平看着知性气质的女子问道。
“这是我的学生,助手,寒稻研究员宓倩。宓倩,宓是上面一个宝盖下面一个必须的必,宓倩,这是研究再生稻的王老师,也是著名农学家王士翔教授的高徒。”
“王老师好!”宓倩伸手过来,跟王平的手一握。那小手,软绵绵的如棉花。
“宓老师好。”王平可没有一点骄傲的架子,他的骄傲,都是在骨头里。
“王老师教我小倩好了,在你们这些大家的面前,我可不敢自居上面老师!”宓倩乖巧的说道。小姑娘嘴唇薄,鼻子小巧,眼睛弯弯,五官精致,小手如雪一样,跟王平站在一起,那就是白雪公主跟一个黑人。她的个子,比王平还要矮小一点,小巧玲珑是她的特点。全身上下,透住一股子灵气。
随行来的司机面热憨厚,是上京农学院自己的司机,车子也是上京农学院自己的领导小车,对王平早就知道了他的大名,所以一直保持着谦卑的笑容站在卢兴和宓倩的身后。
“快进屋吧,外面太热!”王平指指白白花如着了火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