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望向他,她知道,他是要将她身上所有的伤口都治愈,哪怕比头发丝还细的、几不可见的小伤。
鼻头酸酸,眼眶发热。
她想,是该给他名分了,省得成天与他无媒而合。他若向师父提起,那她便应下。
孰料,谢无妄赔罪之后却没再提求亲的事,而是举起酒坛子,杀得青城山众人要么飞上天,要么钻下桌。
宁青青也饮了许多青梅酿,整只蘑菇轻飘飘的,身体似是要被月色托浮了起来。
满心满眼都是快乐。
月上中天,散了宴。
谢无妄牵着宁青青的手,带她起身,顺着石板山道往后山走。
大手干燥炽热,五指修长有力。
左右无人,心直口快的蘑菇忍不住问道:“谢无妄你是不是后悔啦?你不是要求亲吗,怎么不求?你后悔了是不是?”
他不答,脚步迈得更大,她得两步并一步才能追得上。
她抬眸瞥他,见他宽肩微动,似是在闷笑。
穿过两片小树林,来到他从前为她盖的“生气亭”。
他闲闲倚着亭柱坐下,长臂一环,将她揽到怀中。
垂头,浓浓的酒气向她袭来,是最强势的进攻姿态。
他的眸色黑而沉,多年夫妻,她自然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她下意识地抬手抵住他坚硬的胸膛。
“阿青。”他的嗓音染上了一层晦暗沙哑,语速略快,“不哄得你心甘情愿,如何向岳父求亲?”
蘑菇的脑袋里面装着青梅酿,晕乎又愕然:“那也不能在这里啊……”
“为何不能。”他逼近了些。
酒气掩不住他自身的冷香,幽幽地,伴着热息一缕一缕将她的神智拆得七零八落。
“阿青。”他哑声道,“我想要你心无芥蒂,和从前一样,放放心心把一生交给我。”
她怔怔看着他。
他的黑眸中,不是野望,而是认真。
她很快就缴械投降。
“那、那你得用结界把周围封起来。”她的面颊烫得要烧起来。
谢无妄轻笑:“还用你说。”
呼吸交织。
他垂头,额触着她的额。
宁青青的眼前泛起了一片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