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多的声音跟他讲过:不爱他不行吗?不能忘了他吗?现在,就连他本人也要他放弃他。
他的心平静无澜,无比诚实告诉他:“我爱你,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我没有办法放弃,我已经爱的一塌糊涂了。”
萧亦孑身躯猛然一震,他吻掉纪梓渝眼角溢出的泪水,在他额头落下一吻,压抑着情绪淡声说道:“你等我,我会有办法的。”
纪梓渝再次从酒店醒来时,天已大亮,想到昨晚种种,他急忙在酒店里寻找着另一个人的踪迹,却一无所获。
昨晚的你,是真的吗?让我等待的话,是真的吗?
落地窗前,他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缓缓给苏洁拨了电话,声音一副百万富翁丢了一毛钱的轻松,玩笑道:“我见到他了,甚至还能感觉到他的存在,我是不是需要去见见你了?”
苏洁有提醒过他,随着情况的严重他见对萧亦孑的次数会明显增加,严重的话现实和幻觉他会渐渐分不清。上次电话问诊的时候苏洁就问过他,他有没有出现过感觉记忆和现实混淆的情况,他当时有幅作品在赶画稿,没办法空下时间去找她,便说了谎话,隐瞒了早已严重的问题。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上一次,他在家里画着画,热水壶烧好发出呜呜的声响,他赤着脚从厨房接了杯热水正要回屋,转身看见萧亦孑拿着拖鞋向他走来,他一时间愣在原地。
水杯中的热水冒着热气,周遭的一切事物变成了他们在y国的家。
萧亦孑看着他发愣的样子,敲了下他额头:“愣什么呢?教训你还走思?都说了多少次了,天冷了不能在随便光着脚跑。你怎么总不听话。”
他呆呆的看着萧亦孑蹲在他脚边握着他脚踝帮他穿着拖鞋。他笑着伸手要抱萧亦孑,他想告诉他,他做了一个噩梦,刚才才醒过来。
手中的水杯随着他松手的动作摔落到地上,碎裂的玻璃散了一地,滚烫的热水尽数溅到了脚面上,水杯碎裂的声音震碎了美丽的幻境。
清醒过来时,除了遍地的玻璃碴,寂静的空间里只有被热水烫红的他的皮肤。
他握着手中的药片,听着苏洁嘱咐的话,打断她的啰嗦说道:“你给我开的药是不是假的啊,我怎么越吃越严重?你别想从我这儿骗钱,当心我举报你。”
苏洁被他气笑:“你还有心思开玩笑!”随后她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开口劝道:“梓渝,放下吧。药只是辅助用品,你的心放不下,再多的药物也不管用的。你的爱最终只会拖垮你,去爱别人不好吗?”
他笑的像个不懂世事的孩子,纯真的开口说道:“我不是不想去爱别人,只是我的心已经没办法去爱别人了。当我想要尝试接受一段新感情时,它总是告诉我,算了吧,你已经有了很爱很爱的人。”
电话那头无人说话,纪梓渝拉上窗帘,昏暗的环境让他觉得舒服,他坐到沙发上,头仰在沙发背上缓缓说道:“十年的时间,他在我心上种着密密麻麻名为爱的种子,回过神来这些种子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根茎融在我的骨血里,动一动都疼。我16岁的时候开始喜欢他,高中三年我爱他比爱自己还多,当初选择跟他去国外时,我就认定这个人了。我一半的人生,全部都是他,我只爱过这一个人,你要怎么放下啊~”
“可你还小啊。”无论是以医生的身份,还是以朋友的身份,苏洁都劝过他很多次,却总是没用。他们之间的事,苏洁在很早之间纪梓渝求着她帮忙骗萧亦孑的时候就知道了大概,半年的时间,她反反复复听着纪梓渝的回忆,既心疼他的一往情深,又无奈这世间没有那么多的终成眷属。
是啊,他还小,他还有很长很长的人生,他还有很长很长的没有他的人生。
☆、新的选择
他的情况从萧亦孑结婚后急转直下,一个人的心其实真的承受不了太多的深情,纪梓渝的这些爱意正在吞噬着他,苏洁在对方的沉默里明白了纪梓渝的抗拒,她开口说道:“你年前来吧,我在家等你。”
自结婚后,萧亦孑和程嫣一直分房而睡。心和身体是他的,他不愿意任何人都休想勉强他。婚后一月时间,楚利楠有跟他谈过表示自己想要个孙子。萧亦孑说他没办法。他疲惫的看着他母亲缓缓说道:“妈,你总不能拿着那事威胁我一辈子,那件事我已经托人在处理了。”
楚利楠现在唯一的筹码就是她的命,她滑落到椅子上打着亲情牌开出了另一个条件,她说只要萧亦孑有个孩子,从此他跟男跟女跟谁在一起她都不会在管:“他如果真的爱你,又怎么忍心你”
萧亦孑打断她的话,手攥成拳背对着人说道:“我不会碰她的,您就死心吧。”
天刚亮萧亦孑才从酒店出来,他来p市参加酒宴,程嫣以他妻子的身份陪同他一起来了。刚出酒店,司机把车开到他面前,程嫣坐在后座一路上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快到家时,萧亦孑缓缓开口说道:“我们离婚吧。”
车尚未停稳程嫣就哭着推开车门跑了回去,他径直去了母亲房间表明心意。房里吵成一片,楚利楠和萧亦孑双双跪在对方面前,他扶着她母亲的手臂要把人拉起来:“妈,孩子的事我真的做不到。”
楚利楠从他说要离婚时就已经顾不得理智了,她看着萧亦孑喊道:“怎么做不到,你又不是对女人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