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贵悄然上前,将乾二递来的消息躬身放在他眼皮底下,又悄然退下,偷偷掀起眼皮瞄了他一眼,见他微微动了动身,暗自松了口气。
从昨晚起,黄贵就察觉圣上好似憋着一股子气,犹如平静的油锅地下,早已翻山倒海。他吩咐从太医院暗中取来杜太后的脉案时,黄贵就知晓要发生大事了,心中惊骇莫名,同时以更加谨慎小心,将正庆殿的小黄门敲打了无数遍,以防万无一失。
霍让看完纸上林淮中的消息,眉眼间终于有了些松弛,想起先前是明令仪提出了林淮中此人,又拉下了脸怏怏不乐。
她见到自己生气,为什么没有反应?
她为什么不来哄自己?
她是不是真不在意自己?
她肯定在忙碌吧,她今日要去收嫁妆铺子呢。
昨晚都没有来得及说自己会帮她。
不对,她不稀罕自己的帮忙。
那自己也不要帮她了。
如果她被欺负了怎么办呢?
她一直都在被人欺负。
不对,曾退之好似最近态度缓和了许多。
他们要和好了吗?
好生气。
总有一天要杀了曾退之。
不行,说好了不再想她。
这次一定要她先低头。
霍让发完誓,抬起手想要去翻名册,可用一只手怎么都不习惯。昨晚她手指尖细腻的触觉好似还留在掌心,她压抑着的清浅呼吸,她的温柔细致,她浅浅的美眸,她生气时透着粉红的雪白面孔
他用力按住了自己的心,咬牙切齿暗骂:“没出息,没出息!”
没出息的霍让,最终无力瘫倒在案几上,脸贴着冰凉的桌面,让滚烫的脸颊稍微舒适了些,瓮声瓮气地道:“黄贵,乾二有没有别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