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青和抬眼,两人目光对视不过一瞬,他从冯玄畅眼神里感到了杀意,心里捏把冷汗,他陪笑,“冯大人可别吓我,我胆小怕事儿,上次您可是说了,咱们给您除了齐相国,您保咱们西厂的富贵。”
“这事儿我倒是记得清楚,只怕言督主你记性不好,忘了。今儿我来给言督主你提个醒儿,做好分内的事,咱们亦敌亦友,你背后不搞事儿,咱们就是两两和气。若是心气不平,西厂也就没必要继续留着了,有什么事儿是东厂办不了的?”他把圣旨递给言青和,站起身来,“官家禁了你的足,有人把菊儿的事情捅到司礼监了,今儿我就顺带跟官家一提。”
不是有人举报到司礼监,这事儿是他专门又进趟宫给官家仔细提了一下,目的是要言青和短时间内没办法到处走动。
言青和面色死灰,要压倒东厂,取代司礼监掌印的位子,官家这一朝是没
指望了,官家信迷了冯玄畅,他就纳闷了,冯玄畅到底给官家灌了什么迷魂汤,只要他说的,官家都信,都准。他切切的咬着牙,不急,韩信胯|下受辱,今日这点委屈算什么?
忍一时,待到寿王大权在握,登基即位,看他冯玄畅还能蹦跶几天。
接了圣旨,他叩头,“言青和谢官家一片仁爱。”起身唤人,“别杵着了,给冯掌印上茶。”
“得,茶就不喝了,言督主,告辞了。”他拂拂袖子,带着人出了门。
廷牧问他咱今晚上不去追大姑了么?
他说去,去之前得先去一趟东大营。
廷牧吩咐跟着的锦衣卫先回府,同冯玄畅一起到东大营来。
东大营是长安城的训兵场,许多少年将军从这里出来的,冯玄畅幼时同父亲经常在这里练习马术和骑射。
士兵们已经就寝,天上星子几点,大营里几簇火把寥寥。
千户长和守夜的士兵们坐着喝酒,冷不丁被冯玄畅从后面拍了一下,紧张的抽刀。
踅身看清楚人是谁,马上就要行大礼。
冯玄畅扶他起身,“老师不必拘礼,我来同老师打听个人。”
三十出头的千户长按按他的手,“掌印大人,下官同您有六七年没见着了,您长高了,飞黄腾达了,也受苦了。”
廷牧早就把其他人散了,眼下只有冯玄畅和千户长坐在篝火旁,柴火噼啪
响着。
冯玄畅说是,“老师您倒是没什么变化,风朗俊逸。”
千户长摇摇头,“不成,我老了没心力了,十多年还是个千户长,在过几年能混个万户侯都算白拣的。”
他笑,“老师志向不远大,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