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注意力总集中在那些被石子击起的若有似无的水花上。
&ldo;投一颗石子。&rdo;,在预判到即将发生这个动作之前,那片水域好像早有感知的将性状发生了某种变化,轻薄的水面转化成了一种厚重的流质。
你望着它突然紧绷的表面,柔柔的润润的凝结起像是一层灰色的膜。在石子进入的一瞬,这层膜突然一紧,击起的水花瞬间被这流质所吸纳。
它们紧致、颤栗的执行着上迎的趋势,又突然醒悟般顿了下来将石子拖入水中。
在以微秒计数的动作里,流质以毫厘为刻度覆盖住半颗石子儿,余下置身事外的一半像是被连拉带拖拽进去的。
你发现了它关于谋害的小动作,而日复一日,它所演绎的,总是默默地吞纳了它。
你站着岸边,轻轻抿着嘴唇,舌尖在两片合起来的温软中悄无声息的咬吮,你得意于自己的发现‐‐一望无际的湖面,这谋害的情节日日上演。
后来,你的心里竟生出莫大的恶,盼着它能出次错,然后拿着这例外,当看来的洋相一样讲给妈。
&ldo;不是这样的。&rdo;
许在最初,关于设定,你就是不认同的。
当意识到自己开始长大。
那时候你早已习惯了一月里潮湿的几天。
你已经可以不被任何人察觉的将它捂熟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每一天,别人眼里的你都是有序且不动声色的。
他们猜不着哪几天需要对你格外小心,日日你都像崭新的,和昨天一模一样的温和。
于是你成为了身边人都理想的、都符合想象的,或者是:&ldo;就要像这样儿的。&rdo;
你的身体正发生着质的变化,而你明白造就这变化的是你突然意识到‐‐那关于水花的急迫。
它们是那么着急的把闯入的石子拉进去,不惜在光滑的身子上拉出一道口子。
如此可着劲儿的发出与自己性质不匹配的力量。
几乎是强硬的、不容分说的将误入的、主动的,都往自己身体里拉。
像是闹矛盾的两口子,最先嫌脸上挂不住的那方使劲把另一方往屋里推,然后关上门。
打着劝说为幌子的围观人群散了,隔着门板传出歇斯底里的揪责。
这并不美好。
你开始抗拒,抗拒像水生长。
可成长就是这样的,偏偏变本加厉的朝着你对立的一面发育。
于是你明白了,大人们口中的叛逆期,其实就是你,关于成长的抵抗。
而你的表向,越来越趋向人们所希望的,关于成熟的企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