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灯光被调至最暗,朦胧微光显出恰到好处的暧昧。
肩上皮肤微凉的触感,使得张芷青止不住轻颤了一下。
秦之墨一双眼睛澄静剔亮,不掺任何欲念,却又在这种氛围下欲得没边。
等不到她回应,他倏地倾身靠近。
张芷青整个人僵住,心跳骤然加快。离得太近,清浅的呼吸扑打在耳侧又酥又痒,挠得她耳尖发烫。忐忑感无限膨大,她突然羞于同秦之墨对视,不自然地别了开脸。
“要么?”
秦之墨低声重复。
他淡淡的语气跟平时没什么两样,此刻的声线却莫名撩人。
问题出在她这里。
自那一吻后,张芷青再无法坦然面对秦之墨。或者说,多了一些以前没有的情绪。
被强吻的人是她,神奇的是,心虚的人也是她。
她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点在肩上的微凉指腹沾染了她的体温,渐渐有了温度。秦之墨没有收走手,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只耐心等她的答案。
卧室静谧。
过分安静的空间容易让人不安,张芷青忍不住偷瞥,不料正正撞进秦之墨那对漆黑的眸。
那双眼像带着钩子,勾得她心神不宁。
“不要。”她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巴。
“为什么。”秦之墨问。
张芷青强撑着,语气故作淡定地给出拒绝理由:“你吻技太差。”
秦之墨先是一愣,随后低头,随着他低眸的动作,睫毛乌压压盖下来,暖光倾照在他眉间,连带着眸色看上去也变得柔和,她的脸映入其中,仿佛被烙在他心上。
下一秒,他低颈斜下来,两人的鼻尖相触,呼吸相融,任意一方再往前半寸嘴唇就会碰到,张芷青止不住一阵心慌意乱。
秦之墨却适可而止,同她保持这种距离,他说:“我学。”
被指吻技差,他没有生气,也没为自己辩解或是证明什么,而是配合她的小别扭给她台阶下,这种交谈方式让张芷青很舒服。
“好的。”她顺着台阶就下。
之后谁都没有再开口,没有尴尬,只有无声胜有声的熟悉。两人之间的默契,久别重逢。
窗外月色醉人。风与树,云与月,都在贺这一场新婚。
……
*
张芷青昨晚没怎么睡好。
婚床的床单底下被三姑六婆塞了不知道多少花生桂圆,张芷青抠了一晚上桂圆,吃了一肚子花生米。
先是被劈腿,接着又迅速跟竹马结婚,换谁都会难以接受需要一个情绪过渡期。但张芷青不需要,她吃得下,也睡得着。
她的情绪总是来得快去得快,就和她的喜欢一样,像一阵风,秦之墨早已经习惯。
他微垂着眼,安静吃早餐。
早餐是溏心煎蛋,火候正好,烤面包加了芝士,咬在嘴里酥酥软软,配上豆浆滑进食道很舒服,张芷青从小就爱吃这种中西结合的早餐。
餐盘旁摆着筷子。秦之墨不喜欢用刀叉吃东西,大概是切着切着会让他联想到解剖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