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远摆摆手,大大咧咧道:“不碍事,给我小晚儿等会儿脖子顶垮了那才叫出事。”
边说着边动作不停,利落的将她连着拆了好几个发誓。
沈惊晚只觉得一阵轻松,一瞧,发现不少发饰全数被摘了下来,沈延远扬手,打算全部塞进马身上的皮袋中,却听银朱忙道:“世子,使不得使不得,这东西暂由我们保管就好。”
沈惊晚拿着团扇掩面偷笑。
沈延远见她有了笑,自己也高兴了起来,一扬手,将东西全部给了银朱。
他看着沈惊晚头上有些空,翻身下了马车,走到探枝的黄桷兰前,利落的摘了不少花,又朝三儿招了招手,三儿翻身下马。
沈延远对他袖口束着袖子的丝带怒了努嘴:“解了。”
三儿一愣:“啊,解了?”
沈延远嗯了一声:“不然解你腰带?”
三儿一听,急忙摘了下来递给沈延远。
不消片刻,一个小小的精巧的花环就做好了。
沈延远笑嘻嘻的将花环拿到沈惊晚面前,郑重地套在沈惊晚头上,替她理了理头发,将多余的花骨朵儿别在碎发间,然后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笑道:“我们家晚儿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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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
偏殿内坐着几个人。
今日天气晴好,天子似乎也有了气力,青灰色的胡须却显出他垂垂老矣之态,纵使强撑着,端坐的多么方正,老了就是老了。
人要服岁月。
天子手中捏着北海珠子,端坐在红木四方椅上。
下面坐着名年轻男子,天子手边是盛装的皇后。
皇后瞧着却很年轻。
只见天子不再清明透亮的眼珠子缓缓转了转,徐徐开口道:“老三这次立了大功,听说败退了不少獠奴,当年命你南下时,真是寡人这辈子做的最明智的一个决定。”
被唤作老三的男子正是席下身着枣红衣袍的男子,他从坐上站起,缓步走到天子正对面,抱拳道:“父亲抬爱,这次击退獠奴,军师功不可没,并非儿臣功劳。”
天子一笑:“军师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功劳,没你带兵打仗,如何得胜?不过既然你说”
天子有意磋磨人性子,继而缓缓道:“军师能应付自如,那么你就留在都城吧,边关苦寒之地,哪里需要你一个皇子抛头颅洒热血,老三说是不是?”
三皇子合抱的手掌叠在一起微微发颤,他缓了片刻强笑道:“是。”
天子点点头,将手中搓热的珠子递给身边的宫人,被人撑着站起,走到窗边,眯着眼睛朝石阶下通往宴会处的玉溪桥看去,忽然瞧见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头上戴着雪白花环,同身边丫头谈笑说话时好像个可爱的莺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