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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屋内混沌的义宅密室中,谢彦辞长腿抵着台阶,另一只腿斜撑地面,胳膊随随搭在腿上,身子前倾,面色冰凉。
台阶上的立柱倒竖着那面容奇丑的男子。
他时不时发出嘶嘶响声,说话口齿不清,鼻腔不断渗出血,偶尔发出几声森然的诡笑。
谢彦辞一眨不眨的看着男子。
影子单膝跪在地上,双手呈上短剑:“但凭主子责罚。”
向来情绪无所波动的影子昨夜被这采花贼激怒,最后到底折了他一条腿,此时那条腿格外没精神的耷拉着,若不是谢彦辞有所嘱咐,他势必要叫这畜生不得好死。
谢彦辞转身,将剑投壶一般掷入剑鞘中,淡声道:“起来吧。”
影子拜谢,缓缓站起身子,又听谢彦辞吩咐:“放下来,你还记得上次那具尸体模样吗?”
影子楞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什么意思,点头冷冷道:“记得。”
看向采花贼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具死物。
一直嘶嘶发笑的采花贼忽然惶恐,发出求饶的呜咽,他怕了,这么多天没叫他怕,现在怕了。
想起自己手上经历过的那些姑娘,他那般对待她们时,他没怕过,这一刻终于怕了。
谢彦辞点头,转身走出长长的密室,密室上挂着照明的灯笼,鲜红如血,照在白袍上微微发出浅红色的光。
他踏出巷道,等在巷子外,仰头看天。
夜色很深,浓密的没有一颗星,他一个飞身,跃到了最高最粗壮的那棵树上,整个人横倚上去,单手枕在脑后,一枚树叶落下,附着在他脸上。
他闭上双目,耳朵中传入了一阵低低的鬼哭狼嚎,回光返照一般,多了些气力。
他忽而笑出声,那声音兜兜转转,百转千回,笑意缱绻旖旎。
给月色平添了几分燥热。
不多会儿,只听影子走到树上,抱拳冲树上的白袍道:“公子,解决了。”
谢彦辞嗯了一声,飞到地面。
“需要奴替您送去吗?”
谢彦辞腰间的玉佩互相撞击,发出脆响,只听他道:“不必,你去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