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到我们学校来读书,同舟共济。”
少女伸手来握住乃意的手,“希望你能教我。”
乃意觉得同学的小手冰冷冰冷,好似不食人间烟火,乃意性格刚刚相反,热辣辣争取前进,不由得十分欣赏新同学的清逸。
男生过来邀舞,凌同学迟疑着不肯动,乃意鼓励她:“跳呀,为什么不玩,快去。”
乃意问舞伴:“新同学自何校转来?”
“她自新加坡来,老师说,人家中英文底子都比我们好。”
乃意沉默一会儿,以免灭自己威风。
“家境非常富有,你当然听说过香港置地是财阀,凌家却与新加坡置地有点瓜葛。”
乃意点点头,“你们都打听得一清二楚了。”
舞伴涨红面孔。
乃意笑笑,走到一角取饮料。
“乃意。”有人叫她。
乃意抬起头,见是脸上永远长疱疱的区维真,穿着母亲半跟鞋的乃意比他像是高出足足一个头。
她才不要同他跳舞。
“你有话说?我们找个地方坐谈。”
小区知道她心意,却不愠恼,笑笑偕她到一角坐下。
乃意打量舞池,喃喃说:“都来了。”
小区赞她:“你今晚很漂亮。”
“谢谢。”乃意心不在焉,“小区,听说你功课大进,班主任盼你为校争光,争取毕业试夺状元。”
小区随着乃意目光看去,不由得自卑地低下头。
乃意看着的是他们学校里第七班的体育健将武状元石少南,他也是每个女同学心目中的香饽饽。
高大英俊威猛的石少南穿着簇新礼服正在带领同学们组织一条人龙跳恰恰舞。
乃意忍不住拉一拉小区,“我们也去。”
小区还来不及有反应,那边石少南已经看见乃意,“过来,”他招她,“过来站我后边。”
乃意连忙响应,动作太大一点,一伸手,打翻区维真手上饮料,洒了一地。
小区拼老命道歉,乃意不去理他,已经跳进舞池。
石少南一身大汗,脱掉外套,露出贴身极淡粉红色衬衫,魅力随体温发散,乃意欣赏倾慕的目光才逃不过石少南注意,他笑着握紧乃意的手。
乃意只希望这只舞永永远远不会结束。
舞罢,一群年青人的笑声一如晴天里的云雀,半晌,乃意才发觉裙子下摆有一片桃红迹子。
这是怎么一回事?乃意忽然想起来,这是区维真那冒失鬼的饮料,那该死小子不喝蒸馏水不喝透明汽水偏偏要喝石榴汁,毁了她一条新裙子。
乃意决定找他算账。
她拉住小区笑道:“你看你染红了——”讲到一半,猛地怔住,想起美与慧的预言,不由得怪叫起来,“不,不是他,不可能,不算。”
吓得小区一步步往后退,“乃意,我一定赔给你,我一定赔给你。”
乃意撇下他,丢下整个舞会,跑出街外叫车子回家,一颗心犹自忐忑忐忑地用力跳。
不用怕,不是他,怎么会是他。
回到家,脱下舞衣,浸在浴缸里,出力洗刷,迹子比她顽固,不褪就是不褪,只得用衣架晾好。
她累极倒在床上,适才音乐犹在她耳边荡漾,到底年轻,乃意顿时把那预言忘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