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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酒酒岁岁平安。”
……
她突然就很想大哭一场,多年来的坚强瞬间分崩离析。
可她突然又觉得冷,彻骨的冷,冷的她经脉生寒,浑身颤抖。
“我当令他粉身碎骨,悔不当初!”她嘶吼着,她终于举起那刀,狠狠的劈过去。她想劈碎那声音,她想摆脱这压抑的绝望。
“铛”的一声脆响,让她清明了不少。
柳顾君那张狰狞的脸几乎就挨在她眼前,热酒瞪大了眼睛,她双唇微张,剧烈的喘息,通红的脸上布满了水渍,也辨不清是泪还是汗。
迷茫,无助,脆弱。
柳顾君盯着她的眼睛含了丝温情,而后那丝暖意渐渐散了。
热酒看着她那浑浊的眼睛渐渐变得清明起来,慢慢映出了自己狼狈的影子。
待她的喘息渐渐平稳了些,柳顾君才开了口。
她说话的时候满脸的皱纹和疤痕都在跟着蠕动,那声音也像是从那些褶皱里挤出来的一样艰涩难听。
多年后,热酒依旧记得那天。
她冷笑一声,说:
“看清楚了,我教你的,这是第一招。”
林子深处有一男一女骑马并肩,那男子一身月白的衣衫,外披了一件深蓝色的披风,散着长发,骑着一匹黑马,他身旁的女子则是一身玄白交加的短打,长长的头发一丝不苟的高高束在脑后。
“知樾,如今边南又有贼人动乱,琼州边境不安,你真的不打算回来?”苏月晚问道。
“每到冬天边南的匪寇都会来犯琼州,他们所为不过是一些过冬的粮草衣食,这点小打小闹,想来二姐不会放在眼里。”苏晖笑着回道。
“那是自然。”苏月晚伸手揉了揉马的鬃毛,她是大晋建国以来唯一的女将,圣上亲封的挽月将军。
“可我毕竟是女子,登不了青龙台。”苏月晚的声音低落下来,“大哥又不喜打打杀杀,我们苏家往后还是要靠你的啊。”
“二姐,你知我的。”苏晖自嘲的叹了口气,“苏知樾已经死了,他的枪折了,再不上战场了。”
“镇西关外到底发生了什么?”苏月晚皱眉问道,“我们都是自幼就上了战场,那么多生死都看过来了,好不容易得了功勋,你却说不要就不要了?”
“我知你与梁宇自幼一起长大亲如手足,他战死你定是伤心不已,可难道就因此你就要逃避吗,你忘了父亲和老师从小对我们的教诲吗?”苏月晚的声音严厉起来,不是提问,而是质问。
“是我杀了他。”苏晖停下脚步,轻声说。
“什么?”苏月晚愣住。
“阿宇遇伏被俘,他们用他威胁我打开城门。”苏晖只望着前方,说的风轻云淡,就好像是在讲一个无关自己的故事,“我一箭射穿了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