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是秀才?&rdo;方生皱起眉头,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表露出来,孟千这个人来历不明,所以方生也不会露出底细。
要说这目前来说做的可都是杀头的买卖,不光是贩卖私盐这一块的。
&ldo;正是,鄙人乃天启五年的秀才。&rdo;孟千小心翼翼的道,此时他知道自己暂时无性命之忧,也就不用祈求宽恕了,说话间也顺畅许多。
&ldo;天启五年?如今已经崇祯五年了吧,岂不是说你这秀才当了七八年了。&rdo;方生微微笑道然后接着道:&ldo;起来吧,既然你是秀才那就好。&rdo;
方生心里大喜,没想到自己也有人主动投奔的一天,虽然只是个账房先生,即使这个人年纪也不小,可这至少是个正经的读书人,而且还是&lso;主动&rso;投奔。
再说了,他孟千本身就是给盐铺当账房先生的,私盐这一块碰的绝不会少了去,如若真上了这趟船,恐怕也就下不去了。
历练历练,这个人呢兴许还能拿来用,方生的想法在脑子里转了转,然后对一脸期盼的孟千道:&ldo;既然你是来投奔的,那就应该知道一些规矩,做自己的事,不能去太过关心不该关心的。&rdo;
方生的淡淡的道,只是听在孟千的耳中如雷霆霹雳,哪能不放在心上,这刚刚站起来的身子险些又跪了下去来表忠心。
&ldo;别跪了。&rdo;方生皱起眉头,这次真的是在皱眉头,好在孟千低着头根本看不到方生的表情,这才稍作缓和,轻声道:&ldo;日后都不用跪了,我拿银两聘用你,你帮我做事,两清的事情,哪用得着跪。&rdo;
孟千诺诺应道,只是这心里想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总之,他孟千可没以为这是两清的事,心里稍微有些诽谤,不过看样子这个新东家的态度还不错,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人。
不过他孟千只是想想,如今还是胆颤心惊的站着,等着方生的吩咐。
&ldo;李焦,孟千就协助你忙些山东这边的闲杂事务,可好?&rdo;方生掉过头来问李焦。
李焦点点头应承下来,多个识文断字的人总比一个人单干来的强,而且目前来说也不会让孟千接触的太深了,区区一个秀才,虽然已经是方生目前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可这光是不熟悉品行这一项,也不会让孟千在短时间内接触太多东西。
好在山东的布局已经在四个月内布置个七七八八,想来也没什么大事了,剩下的都是些杂七杂八的,有了个账房先生孟千协助,李焦应当能够办妥当。
&ldo;鄙人听命。&rdo;孟千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
&ldo;恩,那就退下吧,明日就要开始处理诸多事务了。&rdo;方生笑着道。
虽然这个孟千跑来的投奔的缘分显得有几分滑稽可笑,可这世上本身就没多少不怕死的人,孟千来投也就合情合理的。
谁不怕死?方生对那些革命先烈们宁死不屈那是心怀崇敬的,可若只是个普通人,恐怕稍微威逼利诱一番就得跪地求饶了,更别说是读书人了。
而且,眼前方生手上确实缺人,有人投奔已经算不错了,不管趁手不趁手,先用一阵子看看再说。
方生抱着这么个想法,登州城里也不能久待了,半个月时间过的快得很,到了十月中,城外的官军整备完毕,看样子攻打登州城也就在几日间。
不过出城之前方生还打算卖了笔人情给刚刚升职为总兵的刘泽清,反正登州早晚要丢,不管是孔有德,还是方生都没打算坚守这么个登州城。
也因为压根受不住,城里连粮食早早就吃了个精光,若不是鲁王府陆陆续续又送来上万石的粮草,登州城里早就易子相食,如今虽然好点,可方生没那么大方,给孔有德等人留的粮草只有区区几千石,刚刚能让兵卒们能走的动路而已。
要说士气,却是一点都无,又凭何能守的了登州城。
登州要丢,那也得丢给方生想丢的人,至于卖给刘泽清的这趟人情,就是将登州城的水城这份功劳送过去。
刘泽清驻扎在登州的日子久得很,相比较邱磊,反而是刘泽清的路子好走一些,而且也更加方便好走。
多送些钱财就好,至于山东的其他地方,那就有用得着山东总兵邱磊的地方了。
方生让人往外送了口信,早上送的,下午就传信的就回来了,方生望着刘泽清答复皱皱眉头,最后只能召集众人过来一趟一块商议。
人多好办事,也算是他这股势力的其中一块在登州城里最后的一次磨合,下次再回来,那就不知是猴年马月了,济州岛的事情可多得很。
&ldo;掌柜的。&rdo;孟千一如既往的小心翼翼的叫着道,下面并排站着李焦,张五郎,马户,孙三,各个都虎着脸,齐声喊道:&ldo;方大哥。&rdo;
似模似样,倒也有几分味道,不过显然黑社会老大的成分要多一点,方生翻翻白眼,伸手把众人的热情给压了下去。
他可不想当黑社会老大,可若是让大家伙不要喊又不好,恐怕三号人只是对于突然跑出来个账房先生有些个不满。
要说孟千也是个识分寸的人,进了济州岛这个系统时日也没多久,自然是有多收敛就多收敛,平日里就算看到马户、张五郎这等武夫那也是客客气气的。
可这孟千终究是个外人,而且还是突然冒出来跑来投奔的,其中的缘由大家伙可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