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官宦的权利有多大?看看那刘瑾,王振,魏忠贤就知道,虽然这大明宦官的权利有一大部分是替天行事,拿了鸡毛当令箭而已。
可这兵仗局,银作局,浣衣局,巾帽局,针工局,内织染局,酒醋面局,司苑局就是权利极大,更别说十二监,四司,仅仅是一个司礼监掌印那就是权势滔天,御马监也不弱于其,有时候所谓六部恐怕也要任其摆布而已!
偏偏政衙、兵衙也并不是完全拆分开来,光是一个孙和斗掌管的庆尚港船坞那是隶属兵衙的,可孙和斗自己却是政衙的主事,这就是所谓的军政不分家。
所以要说在孙和斗、孙和鼎、孙和京等人看来,这区区一个海寇麾下尽是些繁琐职位,竟然连职能尚且分不清,更遑论做什么事,却是不知道这倒是方生的刻意安排。
互相职位交叉,一来节省效率时间,二来也是因为方生实在拿不出那么多人来,反倒让其中一人身兼数职,可这实权却只有一个身份,别的就是叫的再好听也只是好听而已,比如孙和斗,即使在济州岛的体系中属于政衙,但管的船坞隶属于兵衙,根本插手不了政衙的其他事情,至于兵权,更是一点点都碰不到,全都握在赵孟,或者说是方生的手上。
到了济州岛,方生招来费尔南多,自然西芒也不请自来,顺带还有那个几个月前从方生这里挑走了几个人然后训练的约瑟夫,他准备论功行赏了,或者说,是将济州岛上并不健全的体制进行一些改正。
不过这并不需要招来费尔南多,方生招来费尔南多是因为另一件事,并且这件事放在他心里已经有将近一年。
老牧师费尔南多神情激动,他不得不高兴,如果说十个月前从登州出发时他是满心希冀的踏上路程,那么在澳门老牧师费尔南多无疑遭遇了碰壁,三千多两银子并不多,但银子并不是问题,而是任何一个欧洲人都不愿意将自己的生命交予上帝。
不是大明官吏?哦不,我们不去!有银子也不去,因为我们热爱生命。
所以原先打算只在澳门待上两个多月的老牧师不得不继续留在那里招揽人口,最后在花掉几乎所有的银子外,也仅仅让老牧师招募到一部分和火器搭边的欧洲流浪汉,除此之外书籍也没有买全,毕竟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欧洲买,只能留下剩下的所有银子,草草的返回登州。
相比之下,到了登州的费尔南多并没有松了一口气,反而被紧紧围住的登州给弄的坐立不安,如果不是顺路济州岛的商船碰到了老牧师,恐怕老牧师还会惶惶不安下去,因为他没有任何办法。
找不到雇主,即使他们做的再好,那也毫无用处,更别说当初方生答应过老牧师的诺言,这就需要去兑现,如果没有了雇主,老牧师的所作所为就像是空忙一场!
所以费尔南多才会如此惊喜,再见到方生后,这种惊喜变得不可抑制。
&ldo;哦,唔,方将军,在这里看到你太好了。&rdo;
老牧师费尔南多除了一脸的欢喜外,还有几许死里逃生,紧接着老牧师并没有方生说话的机会,而是滔滔不绝:&ldo;这里的一切真是太伟大了,方将军,这仅仅是你十个月的成果么?哦,你创造了奇迹!&rdo;
方生笑着摇摇头,他插不上话,因为老牧师显然还没有说够。
&ldo;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让人难以相信,仅仅是十个月,如果给了您十年,莫不是可以拥有更美好的地方,唔,主啊,东方,真是个神秘的地方!&rdo;
老牧师发着感慨,显然他意犹未尽,并且他已经来到这里半个月,这半个月来老牧师并没有被禁止到处跑,所以他将整个济州岛跑了个遍。
唔,这里确实是奇迹,没有任何原因的,即使济州岛仅仅只有一个大的框架,但是这里的人各司其职,没有人松懈,或者说,他们为自己而活。
&ldo;费尔南多老牧师,好久不见。&rdo;方生笑着点点头,岔掉了老牧师的话,虽然他不介意听别人夸赞他,不过以目前的济州岛来说,确实不值得别人去夸赞,因为这里本身就有朝鲜人居住,他方生仅仅是让这里的人口变多,顺带进行了一些简单的分工。
如果是两年以后,或许这里才值得别人夸赞,但这还要时间,而且时间很紧。
&ldo;方将军,我太激动了,这里实在让我感慨。&rdo;老牧师好不容易放下了十个月所累积的紧张心情,所以难免有些失态,方生仅仅一笑,这些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而且,这毕竟是夸赞,是善意的,而不是盲目的吹捧。
&ldo;能带我去看看你带来了什么么?老牧师。&rdo;方生一边说道,一边走出门,他对于老牧师很客气,不止是因为老牧师能给他带来熟悉制造各样火器的熟悉技工,反而那些在欧洲遭到禁止的书籍才是让方生尊敬老牧师的原因。
一个熟悉的西方技工或许可以教很多徒弟,然后这些徒弟言传身教,直到最后也不会有太大的发生,而且进展缓慢,以目前时代给方生的时间,甚至是时代给予大明的时间,根本不允许以这种古老的方式传承下去。
而有了书籍就可以建立学校,学校也可以最快的传递知识,这样一来不管是速度和效率都要比言传身教要好上不止一筹!
书籍也是在传承,这种传承才适合此时的大明,以及此时的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