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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第1页）

此人目前虽然占据微末小岛，但依旧是不成气候，区区一个耽罗国又算得了什么，能比的上倭岛么？那倭岛小国虽然使得大明头疼了几十年，但那也是因为大明内忧外患，腾不出手而已。

先不谈倭岛倭尊丰臣秀吉出兵二十万攻打朝鲜，被大明区区一个总兵打下了海，那骚扰了大明数十年的倭寇也十有八九是内贼通敌所致，更是在前朝嘉靖年间就烟消云散。

所以，方生的这点基业理所当然的在孙元化看来不值一提。

所以他这番拿本朝太祖相比，实在是太过过奖方某人了，只是方生面色不变，虽非是坦然受之，但也没那么多心思和一个死人相比，即使这个死人的名头大的能吓死人。

大明太祖，却也是大明吏治最好的几年。

&ldo;崇祯四年的今日，方才从那矿山逃了出来，大约有八九百人，当时更是第一次杀人，手刃数人方才杀出一条血路。&rdo;方生继续道，渐渐的理清思绪，他倒不是想告诉孙元化，让他心软，只是如今一路走来，确实心有感触。

只是如此说起来太过于简单，当日能逃了出来，一来是因为谋划得当，而来，也是因为方生误打误撞才对。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是这个理。

&ldo;逃出矿山第二日凌晨，得壮丁矿徒七八百人，聚兵攻打县城，也是那矿监治所。&rdo;方生叹了口气，当日也算险要，原先以为能够将逃出来的矿徒凝聚成一团再做商议，最后却是误打误撞，不得不攻打莱芜城。

&ldo;围攻大明县城，可诛九族。&rdo;孙元化皱起眉头道，按大明律，攻打县城既为谋叛，不分主从皆斩首，父、母、妻、子、妾、女、祖、孙、兄弟等皆无分别，连做诛杀。

历朝历代，大明律最是严厉，模仿唐律更是严上几分。

&ldo;不得已而已。&rdo;方生苦笑道，这若不是为了活命，谁又肯和他一起围攻莱芜城，若不然也不会一夜间逃走数百人了，若不是那矿监丁旭无能，只怕早被斩首示众，哪还能逃得出来？

孙元化岂能听不出方生话里的意思，这大明各个矿监孙元化自然是知道，冷哼道：&ldo;阉党人人得而诛之。&rdo;

&ldo;话是这么说。&rdo;方生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继续说道：&ldo;但他丁旭却还是帮了我一个大忙。&rdo;

到了此时，方生也懒得隐瞒什么，大明矿监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山东境内，却只有一个莱芜冶铁所的丁旭，想瞒也都瞒不住。

&ldo;丁旭。&rdo;孙元化低着头，那丁旭却是个权势滔天的人物，说起来，他这个巡抚恐怕都不如人家，山东虽然并非江南富庶之地，但也在江山与北直隶之间，却是个油水十足的地方，理所当然的，他丁旭的名头也异常响亮。

&ldo;自然是丁旭，他可着实帮了我大忙。&rdo;方生笑着接着道：&ldo;那厮给我送来船只，粮草，银两，细细数来，实在是我之恩人。&rdo;

方生话虽这么说，可听起来实在太过刺耳，只是孙元化除了跟着干笑又能如何，总不能去告诉当今皇上，这叛贼，却是一任矿监资敌而起的，但他依旧不甘心的道：&ldo;我大明多的就是这般贪生怕死之辈，若不然岂能如此。&rdo;

&ldo;话不能这么说。&rdo;方生摇摇头，不赞成孙元化的说法，这却是让孙元化皱起眉头，大声喝道：&ldo;老夫所言何错？&rdo;

&ldo;自然是错的。&rdo;方生还不在意孙元化的怒喝，一脸无所谓，甚至两手一摆的道：&ldo;大明贪官污吏虽多，各个又怕死的要命，但这责任却不在人，而在、、、、&rdo;

方生说了一半，反而低头喝茶不再言语，只让孙元化眉头越皱越深，哪能不知道这人却是和在耍花招，只是如今人在屋檐下，他孙元化也无可奈何，只得叹了口气道：&ldo;而在何处？&rdo;

&ldo;吏治！&rdo;方生淡淡的道。

&ldo;这我自然知道。&rdo;孙元化微微有些失望，方生说的只是老话从谈，不过也是事实，自古圣贤既知道，治国必先治民，治民必先治吏。

&ldo;呵呵。&rdo;方生笑了笑，没有在意孙元化额表情，要说他如今理清了思路，自然就不怕他孙元化还有什么可说的了。

&ldo;我说的不仅仅吏治，相反的，我说的、、&rdo;方生断了一下，接着加重音道：&ldo;制度才能决定一切。&rdo;

第七十三章长谈（中）

第七十三章长谈（中）

&ldo;制度？&rdo;孙元化喃喃道：&ldo;王者以制度为节，使用之有道，役之有时，则不伤财，不害民也。&rdo;

&ldo;不对。&rdo;方生摇摇头，撇嘴道：&ldo;孔颖达的这番话是以制度代替法令，我这里说的，却并不是法令。&rdo;

&ldo;是否是《左传?襄公二十八年》：&lso;且夫富，如布帛之有幅焉，为之制度，使无迁也？&rso;又或是《汉书?严安传》：&lso;臣愿为民制度以防其淫？&rso;&rdo;

&ldo;不对不对，都不对。&rdo;方生继续摇头，甚至脸上还有点不耐烦的道：&ldo;这些都是以制度代指法令、礼仪，要么强横有足，要么强横不足。&rdo;

&ldo;那老夫就不知道了。&rdo;孙元化摇摇头苦笑道，这个词本生就很是生僻了，要说他老夫人也是熟读经书，能够说出一二来已经算不错了，可眼下看来，根本说的不对，再想却也没得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