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裴煦皱起眉:&ldo;如果你没有动作,我能保证,在你彻底感染前,绝对吃不上阻断药。&rdo;
她忽怒忽笑:&ldo;俞箴,你不会让我失望吧?&rdo;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裴煦实在是很感兴趣,在自我和爱情里,俞箴会如何选择。
希望不要是愚蠢的为情所困,那就太没意思了。
俞箴看向裴煦,喉咙嘶哑的陈述事实:&ldo;裴煦,你做完这些,就再也不能回头了。&rdo;
裴煦仰天大笑,再对上俞箴的目光时,双眼已经通红,她表情几近扭曲:&ldo;我不在乎了,继续活在冷血无情的裴家,不如让我去死,反正我也什么都没了,我不怕死。&rdo;
人人都畏惧死亡,她却爱死亡,只有死亡,才能获得自由和永生。
第63章
门没关,裴行简一把将门推开,声响不小。他一身西装被雪浸湿,布满血丝的眼里迸发出彻骨凉意,指尖还在发抖,人已经迈进门槛。裴行简喉间温莎结端好,颈部大动脉却粗犷的虬起,突突跳动,他膝盖痛得像被重锤寸寸敲碎骨头,血已经凝珠,细碎的寒风犹如牛毛细针,无孔不入地刺穿骨间缝隙,痛得钻心刺骨。
看到俞箴完好出现在眼前,他眼眶一热,心中压得他窒息的大石在两人目光对视的那一瞬间无影无踪。他冷眼扫向裴煦,喉咙嘶哑如钝刀割磨:&ldo;你想要什么?&rdo;
裴煦悄然一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另起了一个话头,她目光倏然深邃悠远,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讥嘲地笑了笑:&ldo;裴行简,你发现了么,我们的人生多像啊。父母感情破裂,信仰面目全非,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向外界证明些什么。但你又和我不一样,至少在原仪死之前,你的心还是热的。&rdo;
她笑得肩膀发抖:&ldo;裴家历来是一身冷血,你居然切开来还是热的,说出去多么匪夷所思。&rdo;
&ldo;所以你为了同化我,给我妈打了一通电话,她死了,我们就都一样了。&rdo;裴行简扯了扯唇,一丝凉意挂在唇边。
&ldo;是啊,&rdo;裴煦几乎没有否认,她眯起眼笑:&ldo;我告诉她一切的时候,她在哭,裴行简,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二婶在哭,那种绝望、悲痛,真是让人……大开眼界。&rdo;
她脸上露出笑,像是回忆起了一件极其有意思的事情。
裴行简提步往前,裴煦悠然将一把枪抵在俞箴脑袋上,他脚步霎时顿住,看了眼俞箴,再转向裴煦,眼中红得几近泣血:&ldo;裴煦,你放了俞箴,有什么事冲我来!&rdo;
&ldo;裴行简,你大可上来杀了我,我绝不反抗,不过在你杀我之前,俞箴的尸体可能已经倒在你脚下了。&rdo;裴煦说。
俞箴挣不开满身绳索,看到裴行简浑身疲惫地站在面前,她心上最柔软的那块肉仿佛瞬间一根被烧得通红的铁柱瞬间戳穿,血流蹦飞,还在冒着细烟,燎起大片血泡,烫得五脏六腑都在阵痛,她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冷眼看向裴煦:&ldo;裴煦,你不是让我用枪射裴行简吗?你不松开我,我怎么动手。&rdo;
裴煦似笑非笑看她一眼:&ldo;这是下一步骤的安排。&rdo;
她手下刚刚发消息来,警察已经在路上了,她已经让人去制造了一点小障碍,不过也拖不了太久。
裴煦拿起沙发上的对讲机:&ldo;上来。&rdo;
一分钟不到,两个彪形大汉从门外进来,两人身材魁梧有力,隔着黑色夹克都能感受到内里肌肉贲起。裴煦眼睛抬了抬,其中一个大汉一脚踹在裴行简膝盖上,&ldo;咚&rdo;一声钝响,裴行简咬牙跪在地上,本就痛肿的膝盖不堪重击,软如薄纸,几乎不能支撑他跪在地上。
裴行简双手撑地,冷汗涔涔,他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ldo;裴煦!&rdo;俞箴怒目。
裴煦笑眼看向俞箴:&ldo;你看他趴在地上的模样,人格和尊严全都被我压在脚下,真是新奇。&rdo;
&ldo;裴行简、裴行简!&rdo;俞箴拼命想靠近裴行简,她往前挣扎,整个人连带着轮椅一起摔在地上,她脸贴着冰冷的地面,仰头,对上裴行简渗血的眼眸,她恨!恨自己无能为力!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辱!
&ldo;这夫妻情深的模样,真是感人肺腑。&rdo;裴煦一边将轮椅扶正,一边冷声命令:&ldo;给我打。&rdo;
两个大汉得令,拳脚毫无收敛地打在裴行简身上,整个房间回荡着肌肉筋脉被撞击、打散的钝响,黑色西装上布满脚印,裴行简脸上毫无血色,他咬肌绷紧,唇抿成线,仍然有闷哼声泻出,拳脚声中,他身体麻木得没有任何感觉,恍然觉得,自己似乎灵魂出窍了,但是,他不能死,他想抬头再看看俞箴的脸,可是自己的模样……万一吓到她怎么办?
他死死低着头,蓦地&ldo;噗&rdo;一声吐出一口血。身后两个大汉停了动作,裴行简浑身再没有半点力气,一片血在他眼前蔓延开,流过他的脸、浸入他的发、淌在瓷砖上,红得刺眼。
裴煦终于逞意,她挥手让两个大汉下去揽住警察,自己居高临下看着裴行简,高跟鞋用力碾在他的背上,语气冷漠:&ldo;裴行简,你凭什么比我幸福。&rdo;
她转身走到俞箴身旁,她将拿起针管,没有排空气,而是直接按在了俞箴颈部大动脉上,俞箴浑身无法动弹,在漫长的五秒钟里,她感受被绝望支配的恐惧‐‐冰冷的针尖刺穿皮肤,插入滚烫动脉里,针管内液体未动,死亡气息已经沿着针尖进入她的血液,流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