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唐灼骄傲地道:&ldo;那我跟它很有缘分呐。&rdo;
二人在离心之境走了一阵,境外还落着雪,境内是一片夏景,当真是个奇境。走着走着,唐灼忽然看见了一棵树,越看越眼熟,猛地想起,一捶掌心道:&ldo;这就是被我小时候刻过字的那棵树!!&rdo;
这棵树已经和唐灼记忆里的有些不一样了,生得更高大、枝叶更茂盛,像是被倾尽心血以灵力浇灌得以愈加茁壮成长的,仿佛想永远留住这景色一般。唐灼凑上前去看了看,终于找到了那个歪歪扭扭的&ldo;灼&rdo;字,树木长得越发高大,那字也随之变得更高了。唐灼指着那字回头冲玹子渊笑道:&ldo;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来你们家玩儿,你不想跟我玩,就把我一个人丢下了,之后我一个人走到了这里,这个字就是我刻的。&rdo;
玹子渊点点头,道:&ldo;知道。&rdo;
唐灼心道,怪了,他怎么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
不再想那么多了,唐灼又往前走去,忽然被人一拉,道:&ldo;换条路走吧。&rdo;
玹子渊说话唐灼一般不过脑子说啥都听,下意识便要顺着玹子渊走,结果一瞥玹子渊,发觉他神色不对劲,疑惑道:&ldo;你怎么了?不舒服吗??&rdo;
玹子渊道:&ldo;……没有。&rdo;
说着便很自觉地往一边走了几步,道:&ldo;快点跟上来。&rdo;
唐灼越看越不对劲,反倒倒退了几步,扭身便跑。
玹子渊:&ldo;???&rdo;
唐灼连忙刹住脚步,他可总算明白玹子渊为什么不让他来这边了。
在这一角美景中,竟然,立了一座墓!
那墓上还端端正正好不严肃地刻了他的名字。
想也不用想这是谁立的了,唐灼有些想哭,却又想笑,结果想笑的情绪压过了想哭的情绪,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ldo;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do;
玹子渊面无表情地走过来,道:&ldo;……不许笑。&rdo;
唐灼乐不可支,一下子靠在他肩上继续道:&ldo;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do;
&ldo;……不许笑!&rdo;
唐灼擦着泪花艰难地站直,道:&ldo;好好好,我不笑,我真不笑了!!&rdo;
唐灼在墓前蹲下来,撑着脑袋静静望着这座墓。
那时候,真的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如果,唐灼没有回来的话,玹子渊是不是就会一辈子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唐灼真的笑不出来了。
唐灼缓缓站了起来,吐出一口气,回过头去。
他挽着玹子渊的胳膊。二人走着,便走到了瀑布边绿荫下的一尊佛像前。
唐灼正想上前去拜一拜,忽然被玹子渊拉住,一扭头,玹子渊就要亲上来,唐灼连忙挡住他道:&ldo;……别别别!!&rdo;指指佛像,道:&ldo;佛像可就在这里看着我们呢,我瘆得慌。&rdo;
&ldo;……&rdo;玹子渊于是将背上的披风扯下来,走到佛像前,道了声:&ldo;冒犯了。&rdo;然后,轻轻将披风盖在了佛像头上。
唐灼:&ldo;……&rdo;
瀑布仿佛一声又一声溅在耳膜上。
离开离心之镜,玹家来了远客,玹子渊先去迎接了。唐灼换上了自家家袍,打听到玹子渊待会儿会去学堂检查各小辈的作业,于是趁着学堂里还没有人,偷偷摸摸地躲到了讲桌下面。
过了一会儿,学堂里陆陆续续地热闹起来,钟声敲响后立刻安静下来。唐灼心有所悟,心道,唐门湾的各小辈可没这自觉性,即便钟声敲响了也照样闹哄哄的,完全无视钟声,非得老师提高音量叫他们安静下来,真得找个机会请几名玹家的好学生去唐门湾做做模范规束他们。
这时,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学堂里越发安静了,空气好像紧张得凝固了一般。唐灼捂嘴偷笑,心道,玹子渊总是冷着张脸,估计一致地被认为是个古板、严肃之人,但其实玹子渊可是司音阁深藏不露的数一数二的叛逆鬼呢。年纪轻轻就被划入了&ldo;老古董&rdo;之列,唉,可悲,可叹。
半截蓝衣停在唐灼眼前。唐灼感觉到,玹子渊的身体好像有点僵硬了,大概是发现还有个躲在讲桌底下,但不便出声。玹子渊开始翻阅呈上来的一堆堆作业,语气冷冰冰毫无温度,批评其起人来也是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唐灼真是切切实实地可以想象到底下各小辈那胆战心惊的表情了,自己躲在这里都恨不得逃跑。这时,唐灼故意使坏,偷偷使出灵力,让桌面上的一个本子摔到了地上。
玹子渊顿了一下,缓缓弯下腰去捡。唐灼立马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小小声叫道:&ldo;玹家主&rdo;
玹子渊拿本子拍了一下他的头,当真是敬业至极,话都不跟他唠一句就马上起身继续翻阅了起来。唐灼非要让他理会自己,毫不顾形象地抱住他一条腿,小声哼哼道:&ldo;玹家主不理我我好可怜&rdo;
玹子渊眉头都不挑一下,不理他。
等玹子渊终于离开,学堂里一片舒气之声,好像终于熬过了一场磨难。这时,唐灼忽然从讲桌下蹿了出来,众少年大惊,&ldo;唰唰唰&rdo;站直道:&ldo;……唐家主好!!&rdo;
唐灼负着手,非常有架子地点点头,道:&ldo;不错不错,看来玹家人把你们教得很是好嘛,声音很是整齐、响亮。&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