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于备考的紧张一代传一代,终于轮到了他们。
很久很久以前,跟长几岁的朋友聊天那会,俞绥也以为自己到了这个时候也会紧张,会每天盘算着时间怎么使用,会一遍一遍地盘算数据看自己需要做什么。
俞僚和俞斯不在国内,没经历过这个过程,俞绥只看过他们忙碌各种报告的时候。
但俞贞出国前先在国内体会了一年这种高压氛围。
那年家里的氛围沉了一个月,帮佣照顾的重点放到了俞贞那儿,每天大气不敢闯,和俞贞一起感同身受地紧张了许多。
俞绥有次因为晚上睡太早,第二天醒的早,天刚蒙蒙抹开一丝隐约的亮色,他从阳台看下去,司机已经把车开到了院外,正从孙阿姨手里接过装了鸡汤的保温桶。
俞贞省了那年健身卡的费用,每天各种营养汤补着还瘦了一整圈。
目睹过这一遭过后,俞绥对高考充满了敬畏。
但真到他自己的时候,他反而没来得及抓到飘渺的紧张感,只觉得忙碌。
去过了几个校门,见过了很多面试老师,还认识了很多的人。
余下来的时间里要休息养精力,准备下一个行程。连跟晏休联系都得见缝插针。
起初他俩还能对着时间表挑他们同步在的时间说上两句话,后来时间错开,便放弃了,消息经常放在微信里,想到什么发什么,也不等回复了,谁看到了就回,回完继续干自己的事。
俞京源和俞僚先后找过他,给了他几家国外学院的名单,还钻空把他从集训里面挖出去,吃了几顿饭。
饭桌上人不多,但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不认识的,他们说是朋友的长辈。
那段时间俞绥因为吃不惯异地的饭菜,有几天吃得特别少,正馋外面的饭菜呢,他被喊出去吃饭便是认真吃饭,直到散场被送给回去了以后才知道那几位陌生的长辈是他们找来跟学院靠边的那类“关系”。
俞绥哭笑不得,后来拒绝了他们的忙活,只说自己能搞定。
他态度坚决,俞家见他左右说教不听,再加上自己也忙碌,便暂时放下了这件事。
等他们忙完手头的事,起心思再去找俞绥的时候,已经进了年关,新的繁忙期又来了。
俞绥也不见影,他被送去赛青年赛场,接到俞僚电话的时候正坐在会场,听主持人聊那位赛成立之初那位叫哈伯德佛能的音乐家。
一模一样的介绍,一模一样的开场环节,与四年前的流程一样。然后主持人照例给他们讲一遍哈伯德佛能怎么一曲震惊四座,后来出了什么作品,最后去了哪所高校教学,离世于多少多少年。
俞绥借口去上厕所,接了这通电话,耐心地把跟袁语解释过的事情再给俞僚解释一遍。
“但是你之前没有说初一不回来。”俞僚不怎么高兴地说。
俞家观念传统,过年过节做不到团团圆圆,便总觉得不吉利了。俞绥也是第一次在这个时候离家,他躲到风吹不到的地方,戴起帽子挡住了脖颈,才把冷得发颤的尾音薅平:“没几场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去”收红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