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眼下天气热,日头毒,故而为着少晒点,便在自己寝殿中等着。
只要丹凤门那边陛下车驾出了城门,便会有人来告知,届时她再离了寝殿去永绥殿外候着的车舆上便好了。
因为一直记着叶弦歌的事,所以她方才派了荷紫去东偏殿瞧瞧。
若不是那边一直也没什么动静传来,她也不用这样自己派人去看了。
眼下荷紫也去了大半个时辰了,她这边正想着对方怎么还不回来,便听得寝殿殿门处有候着的小宫娥叫了声“荷紫姐姐”。
她顿时来了些精神,挪了挪靠在凭几上的身子。
“娘娘。”荷紫一路进来,掀起隔断的水纬罗,径直走到罗汉床前一福身。
季淑容略一点头,接着问道:“那边情况如何?”
荷紫将自己先前在东偏殿见着的事情一一说来,季淑容听后便道:“你的意思是,叶选侍说自己已经痊愈,并无大碍了,但实际上不是这么回事?”
“回娘娘,奴婢当时细细瞧了,那叶选侍坐在榻上,虽面容瞧上去并无什么异样,但双腿却一直放在榻上,不曾动一下。后来奴婢离开前故意装作脚下不稳,往她手上处按下去,她先是痛呼一声,接着立刻便白了脸色,瞧着十分难受,而一旁的落冬见了便急忙上前查看,极为紧张的模样。依奴婢看来,只怕叶选侍为了能跟着去秋狝,故意隐瞒。”
季淑容听后一笑:“她倒是能忍,以为瞒着不说便能遂愿了?本宫偏不叫她如愿!”
她说着将候在外侧的融露唤进来。
“照眼下的情况,只怕还要一些时候陛下才能离了皇城,你现在去楚安殿告知吴妃,就说本宫殿内的叶选侍前些日子腿瘦了伤,眼下正严重着,只怕不能跟着去秋狝了,若是吴妃派了人来瞧,你便直接将人带至东偏殿就是。”
言毕她冷哼一声。
“本宫倒要瞧瞧,她如何瞒得过去!”
融露自上回在东偏殿吃了亏后,就不怎么愿意往那边去,可眼下是季淑容亲自下的令,她也不能违抗,只得福身应诺,而后匆匆往楚安殿去。
而季淑容安排好一切后,颇为惬意地往身后一靠。
“腿上的伤还没好全,就尽想着去秋狝,以为自己能靠着这回入了陛下的眼?……若非本宫马上要动身了,非要再好好整治她一番,才叫她知道厉害。”
荷紫听后道:“娘娘说的是。只是这回去秋狝,一去便是月余,倒便宜了叶选侍,自己在宫中舒服度日了。”
“要不说你眼皮子浅。”季淑容乜了对方一眼,“不过一个小小选侍罢了,值得本宫费多少心力?若非本宫慈悲,这些年她早不知道在本宫手中死多少回了。眼下去秋狝才是大事,便是没有了她,也还有旁的宫嫔,那些才是要好好防着的。”她说着忽地一顿,再开口时,声音颇为切齿,“尤其是那司婉华!”
她似是极为不喜那司婉华,因而提起对方来,比提起叶弦歌要气恼得多。
荷紫身为她的大宫女,自然知道原因的,因而听后便道:“娘娘莫要担心,此次是去秋狝,那司婉华不过文官之女,便是去了围场,是个连马都不敢骑的,娘娘您就不同了,您自幼便练习骑射,她那弱不禁风的模样在您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届时陛下自然对您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