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窈买东西时,余光就看见那姑娘不停地在跟他暗送秋波。
但赵星留其人,仿若一面铜墙铁壁,任尔东南西北温柔风,他自是岿然不动。
温窈憋笑不已,后来路上说起,赵星留嗤之以鼻,只道:“老子当初拜师的时候,师傅就告诫老子要清心寡欲,你懂什么?”
“女人,只会影响老子出剑的速度。”
“更何况……”他停顿了下,偏过头看她,有些认真道:“你经历过情爱,如今却口是心非说你的三哥已经死了,可见情爱这东西并不那么好。”
温窈嘴角的弧度滞住片刻,赵星留瞧见了,又道:“我总觉得你心里藏得事儿太多了,累得慌。”
他说:“往后别再说你三哥死了,你要是真想放下过去,就应该拿出一副就算他站在你面前,你也能坦然面对的样子。”
“世上的人生来便注定要受旁人不少委屈,如此,你就更不能再委屈自己,知道吧?”
这话似乎太过通透了些,温窈侧过脸看他一眼,轻笑问:“这也是你师傅教你的?”
赵星留直白说不是,“这是老子自己的人生感悟,免费传授给你,晚上回去你得把剩下那半只鸡给老子炒了。”
温窈:……
镇上的日子过得忒悠闲了些,转眼到七月底,赵星留仍旧不打算回家,光给家里寄了一封信,上书一句:“爹,老子现在在灵州逍遥快活,勿念。”
反正教人也搞不清他家里,他跟他爹究竟谁是老子……
这日入夜,小镇灯火一家挨一家地熄灭,子时过后,便只剩下屋外此起彼伏的虫鸣声。
赵星留平日宿在一楼东南面窗边,晚饭又喝了点儿酒,正醉梦沉酣之际,却听夜风裹挟着些许轻微异动飘进了耳中。
常年练武之人,分辨脚步声坦荡或鬼祟几乎是本能。
他陡然睁开眼,抽出枕下的长剑跃到窗口,透过缝隙往外瞧,便见小楼几十步外正围过来一行七人,个个刀剑在手,分明来者不善。
艹!这种阵势的仇家,就知道那大姐铁定不是普通人!
赵星留在心底暗骂了声,即刻轻手轻脚飞身上二楼,谁成想天不遂人愿,到了门前一闪身,人径直撞了回南墙。
温窈在里头挂了锁……
那砰地一声响,动静不算大,但在万籁俱静的夜里可实在太引人注目了。
温窈听见了,外头的人照样也能听见,这下子想暗度陈仓都不成,赵星留等不及她来开门,只得破门而入,生生撞出哐当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