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朱旧,你不要再来!你离他远远的,我不允许你再次伤害他!&rdo;
周知知厉声的警告远远地飘来。
安静的地下停车场,惨白刺眼的灯光下,拳打脚踢声、咒骂声、嘲笑声,他隐忍苍白的脸,嘴角与鼻腔里不断涌出的大片鲜红的血,她泪水汹涌的眼与被强捂住的声嘶力竭……
&ldo;啊!&rdo;
朱旧猛地翻身坐起,她大口喘着气,额上冷汗连连。
&ldo;怎么了,丫头?&rdo;奶奶急急地走了进来,见她迷茫的模样,一边给她擦了擦额角的汗,一边轻拍她的背,&ldo;做噩梦啦?不怕啊,奶奶在呢。&rdo;
朱旧眼珠转了转,发现自己在药房的躺椅上睡着了。
窗外,夕阳沉沉坠下,黑夜即将降临,又是一天。
回来的第五天了,也许自己应该订返程的机票了。这么想着,就接到了季司朗的电话。
&ldo;回来的票订了没有?&rdo;旧金山是清晨,他大概刚刚起床,声音里还有一丝未睡醒的迷蒙,几许性感。
&ldo;还没有,回头订好了发你信息。&rdo;
又聊了几句,朱旧说:&ldo;哎,我正帮奶奶洗碗呢,挂了啊!&rdo;
挂断电话,偏头就看见奶奶笑吟吟地望着自己,眼神亮亮的。离得近,奶奶肯定听到电话那头是个男声,而且她跟季司朗说话很随意亲昵,也难怪奶奶这个表情。
&ldo;好朋友而已。&rdo;她笑笑,阻止奶奶进一步的询问。
奶奶倒也没追问,只是指了指窗外浓黑的夜色:&ldo;丫头啊,你看,天黑了,很快就又会亮起来。翻过去,又是新的一天。&rdo;
奶奶的言下之意,她怎么不懂。可是,知易行难。
她沉默着,无言以对。
忽然,奶奶低声&ldo;哎哟&rdo;了下。
&ldo;怎么了?&rdo;她急问。
&ldo;没事,没事。&rdo;正弯腰整理碗碟的奶奶扶着腹部站起身,摆摆手。
朱旧见她起身时神色里分明有一闪而过的痛楚,她伸手按在奶奶先前按过的地方,&ldo;这里痛?&rdo;
奶奶摇了摇头。
她往上移了移,再重重按了一下,奶奶立即&ldo;哼&rdo;了声。
&ldo;这里?&rdo;
奶奶迟疑地点了点头。
她脸色微微一变,这个地方,应该是……右季肋部。
她问:&ldo;奶奶,你最近腹胀吗?&rdo;
奶奶想了想,说:&ldo;最近常有,应该是消化不良吧,不要紧的,我自己有配药吃。年纪大了嘛,身体有个这样那样的小毛病,很正常,别担心啊。&rdo;她笑道,&ldo;你可别忘了,你奶奶我可是老中医了呢!而且很厉害的!&rdo;
朱旧此刻却没有心思跟着夸几句,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常一点,&ldo;奶奶,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下身体,好不好?&rdo;
奶奶嚷道:&ldo;检查什么呀,我自己就是大夫,自己的身体自己也最清楚,好着呢!现在的医院可贵死了,随便去一趟就是好几百呢!浪费那个钱干吗!&rdo;
朱旧哄她:&ldo;你自己是大夫,那你应该知道呀,每年都要做一次健康体检才好!&rdo;
&ldo;不去。&rdo;
朱旧索性耍赖:&ldo;你不去,那我也不回去上班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