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颜,你不要怕!如果真是浩哥儿对你动手,我帮你治他,可千万不能因为害怕就帮他隐瞒!”张婶越想越怕,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可真是害了人家姑娘,月颜这女娃子可是自己帮浩哥儿娶进门的。
不说远的,就自己娘家堂哥老屠夫家不就是这样,平时看着挺老实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什么好东西都留给媳妇和孩子。唯一的毛病就是爱喝酒,喝醉了就打老婆孩子,老屠夫媳妇周氏看在老屠夫平时的份上忍耐着不说。结果有一次周氏回了娘家,家里就老屠夫和儿子在家,老屠夫喝醉了又开始打人,那次没有周氏护着老屠夫把自己才三岁的孩子给折腾没了。
那个孩子可是周氏求神拜佛求了十年才求来的宝贝疙瘩,就是老屠夫喝醉酒后发酒疯打人,周氏都把孩子护的紧紧的没伤着孩子一分。就因为从来没伤着孩子,所以老屠夫从来没想过戒酒,周氏也没想过要怎么样。
周氏没想到就是回了一趟娘家,吃了午饭正准备回夫家时,夫家的邻居跑了过来说自己的孩子被丈夫给打死了。回到家看着酒醒后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丈夫,周氏整个人都疯狂了,推开拥挤的人群冲进厨房拿着菜刀对着老屠夫的脖子就是一刀。
张婶想到老屠夫家的悲剧脸都白了,如果自己的浩哥儿也是这样的人该怎么办?
“张婶,林浩没打我……”可是他却对我做过比打人更过分的事,月颜心想。
想到昨天晚上那个男人在自己身上横冲直撞为所欲为,能做不能做的都做了个遍,月颜恨不得一头撞死。这具身体虽然是他老婆陈月颜的,可是芯子却不是。
想到只比自己多一个‘陈’字的原主,难道叫‘月颜’的都是是悲剧?原主有哮喘病,没想到一时没想通,一口气没上来就这样年纪轻轻就去了,自己也在睡梦中穿越。自己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连男朋友都没交一个,到这里却要顶着已婚妇女的盖子生活下去。
“没打就好,没打就好……”听到月颜说额头上的伤不是林浩的杰作,张婶可算是松了口气。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暗骂自己还真是老糊涂了,浩哥儿从小就懂事自律,就算喝醉酒也不是老屠夫那种人,自己这老婆子把浩哥儿想的太不堪了。
“那这伤怎么来的?”
“半夜起来喝水,不小心撞到床头的衣柜上。”想着昨天晕过去之前那“嘭”的一声,现在感觉还心有余悸,幸亏只是撞到衣柜上不是墙上。如果撞到墙上破了相,自己非要把那男人咬死不可。
“月颜,浩哥儿对你怎么样?婶在你们结婚后就急急忙忙的去了照顾菊儿,都没帮你准备回门的东西,你娘家没说什么吧?”想到当时突然听到大闺女上山砍柴摔断了腿,自己匆匆忙忙就跑去照顾女儿,浩哥儿和月颜回门的事一点都没交代。昨天回来只顾着扫墓的事,也不知道浩哥儿这对小夫妻相处的怎么样。
“月颜娘家的人怎么样,婶又不是不知道,在聘礼上他们狮子大开口,不答应是没办法的事。现在我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现在找我要东西,我不答应他们还能怎么样?”想着原主和林浩回门时大包小包的东西提着回娘家,结果在聘礼上尝到甜头的那一家子又找林浩要东西。林浩给陈月颜的聘礼是“三转一响”,结果缝衣机在大嫂那里,手表在大哥手上,自行车在二弟那里,录音机在小妹那里。
“三转一响”在七十年代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给的起,那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有钱还要靠关系才能弄到。而陈家呢,陈家什么嫁妆都没给陈月颜准备,结婚那天陈月颜就拿着个布包收拾了两套衣服就跟着林浩走了。
陈家有三子二女,陈月颜是老二,上面一个哥哥,下面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在陈月颜三岁之前陈家过的还不错。原主曾祖父陈老爹是晚清的老秀才,在村里开了个私塾,几十年下来倒也有些家底。在陈月颜三岁那年,曾祖父陈老爹过世,陈老爹过世后子孙分家产。子孙多,分给陈月颜家的没有多少,再加上陈月颜的弟妹一个个的出生,分下来的家产没几年就用光了。
陈老爹原来有个妹妹,为了给陈老爹有个上学的机会,把自己卖给大户人家当丫鬟,结果没过几年就被大户人家的少爷逼死了。恰巧陈月颜和陈老爹的的妹妹是同月同日同一个时辰出生的。陈老爹认为曾孙女是妹妹的转世,在陈月颜出生几天后陈老爹就把曾孙女抱到自己身边抚养。
陈老爹过世时放不下陈月颜,怕自己孙子委屈了曾孙女,为了防止孙子以后把曾孙女胡乱配人,就帮陈月颜定下林浩。林浩的祖父可是陈老爹的学生,林浩的祖父过世后陈老爹没少帮衬林浩父亲,就是林浩父亲林革命过世后,陈老爹也经常拿东西到张婶家看林浩。
等陈老爹过世后陈月颜回到父母身边时,那时陈父和陈母身边已经有了二子一女。虽然是自己的女儿,可是家里已经有一个更可爱乖巧的小女儿,大女儿也就不稀罕了。那时陈月颜还小,总是吵着要曾祖父,要回家。在曾祖父身边时,陈月颜可以说是娇宠着长大的,什么东西都是都是陈月颜不要的才给其他人,要太阳曾祖父不会给月亮。
可是回到父母身边的陈月颜,生活上肯定比不上在曾祖父身边时过的好。对于陈父陈母来说,比起其他三个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来说,陈月颜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小小的姑娘并不知道人‘死亡’是什么意思,只以为曾祖父是去哪里做客,去做客总会回来的,小姑娘一直在等着曾祖父回来带自己回家,这一等就是两年。等小姑娘终于知道什么是‘死亡’,知道父母兄弟姐妹的家就是自己的家时,和家人的隔阂早已产生,而那个家早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想要得到父母的宠爱变成了原主陈月颜心里最深的执念。
“你父母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抱养的呢。哎,反正你也嫁人了,是浩哥儿有名有份的媳妇,再也不是什么未婚夫妻。如果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你就来告诉张婶,张婶来和他们理论。你已经不是陈家未出嫁的闺女,现在是我们林家的媳妇,林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听到月颜的话,张婶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想到陈家那一家子,估计自己没在这三个月,那一家子没少折腾月颜这孩子,再加上浩哥儿结婚时只在家呆了十天,等浩哥儿走了连个依靠都没有。
“张婶,我知道了。作为女儿该承担的责任我会承担,多的就没有了,他们不稀罕我,我自己稀罕自己!”想到原主陈月颜这十几年来在陈家遭受的一切,月颜就心疼。那还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在二十一世纪也才是刚上大学的年纪,却因为家人的关系提早凋零。
清明节那天,天还没亮林浩就从工作的地方坐了三天的火车回到了家,在拜祭完自己过世的亲人后两人就去给陈月颜的曾祖父扫墓。晚上在张婶家吃了晚饭,陈月颜早早的回到家上床睡觉,想到白天母亲指桑骂槐的话心绪不稳导致哮喘病发作。
原来在帮陈老爹扫完墓后小夫妻在回家的路上遇到陈母,陈母谎称有事找女儿把陈月颜拉到一边,悄声要大女儿想办法让林浩答应帮小儿子弄辆自行车。早在陈月颜回门时,陈父陈母当着女婿林浩的面就提过这个要求,当时就被林浩一口回绝了。碍于当时林浩的黑脸,陈家人不敢再说什么。林浩曾经当了几年的兵,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一身的精锐之气和煞气一般人还真不敢惹。
等林浩回到学校后,陈母三不五时的跑到林浩家催陈月颜写信给林浩,要林浩弄辆自行车。陈月颜是个很胆小的人,平时看见林浩就像老鼠见了猫。在娘家见过林浩的黑脸后,哪还敢提自行车的事?可陈母才不管那么多,在女儿家吃饱喝足后拍拍屁股带着在女儿家搜刮的战利品走了。
“这就对了,他们不稀罕,张婶稀罕!张婶啊现在就等着抱你和浩哥儿的孩子呢……”张婶看着月颜脖子上的红痕笑眯了眼,心想看来这对小夫妻的感情不错,看来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抱浩哥儿的孩子。
“张婶……”看着张婶盯着自己的脖子看,月颜羞恼的叫道。
“知道知道,张婶是过来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看着对面的人小脸羞红,脸上比打了胭脂还娇艳就不敢继续往下说,就怕再说下去对面的新妇真的恼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