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牧亭俯身避开昝琅的伤口,小心的把昝琅拥在怀里,抱着她的脖子,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ldo;我也想,护住自己的女人。所以,你要好好的,知道吗?&rdo;
温热的气息喷在昝琅的耳尖,太子妃突如其来的示好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别住的转过了脸,轻咳一声岔开说道:&ldo;虽说是制服了这野兽,但眼下还有一个更大的难题。&rdo;
&ldo;什么难题也比不上你的伤重要,我们快些回去找太医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rdo;曲牧亭说着松开了昝琅,有些着急的问道:&ldo;我们快些回去去跟大家汇合吧?&rdo;
昝琅却一把拉住了曲牧亭的胳膊,看着她说道:&ldo;这正是孤要说的。&rdo;
&ldo;怎么了?&rdo;曲牧亭不解。
&ldo;老太医因为年纪大了这次被特许,并没有跟着一起出宫。&rdo;昝琅看着太子妃苦笑一声:&ldo;所以,不能让别人知道孤受伤了。&rdo;
&ldo;可这、怎么可能?&rdo;
&ldo;所以,要辛苦太子妃这一回了。&rdo;昝琅定定的看着曲牧亭:&ldo;此事事关重大,万不可出错!&rdo;
曲牧亭急的脸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ldo;那怎么可能?这么重的伤不看大夫怎么可能?昝琅你不能任性!我不能答应你!&rdo;
&ldo;你一定要照孤说的做!&rdo;昝琅语气低沉却带着不容许拒绝的坚定:&ldo;过来。&rdo;
曲牧亭咬着嘴唇,红着眼睛咬着嘴唇万分艰辛的说道:&ldo;我们去看太医,然后杀了他!&rdo;
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昝琅这个样子,如果不及时就医就这么耽误下去,她可能会感染病毒,可能会失血过多,会有一些系列各种可能,这些可能里却没有一个是好的。如果只是因为没有信任的太医在这儿,那就不要了,死人是不会开口泄露秘密的!
曲牧亭捂住自己的胸口,在那一刻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她要昝琅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哪怕是为此背负上良心的债,哪怕从此再不得安眠,哪怕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哪怕被全世界背叛,她都要昝琅好好的!
&ldo;胡闹!&rdo;昝琅唇色苍白,却直接从气势上将曲牧亭压了下来:&ldo;是谁教的你这样狠毒?还不过来!&rdo;
曲牧亭被昝琅一呵斥,顿时气势全消,乖乖的过去蹲在昝琅身边,有点委屈的说道:&ldo;我不是恶毒,只是……&rdo;
昝琅用还好的那只手轻抚着太子妃的头顶,叹了口气说道:&ldo;是孤说错话了。你也是一心为孤,只是以后这种想法不可以再有,知道吗?&rdo;
曲牧亭咬着嘴唇没有搭话。如果她有选择,她真的会这么做!
&ldo;我们小心行事就不会被人发现。&rdo;昝琅低声哄劝着太子妃:&ldo;孤这次出来的时候自己备有伤药,有你帮孤,一定会没问题的。&rdo;
&ldo;可是、你这一身的血,就是傻子,也看的出来。&rdo;曲牧亭盯着昝琅的胳膊,她包扎的技术很不好,乱七八糟的绑着伤口,就这样子,别说是傻子了,就是瞎子也能看出来:&ldo;我们要怎么回去?&rdo;
&ldo;等到天色黑了,我们再悄悄的回去,怎么样?&rdo;昝琅提议:&ldo;有夜幕为屏,孤应该能带你潜回去。&rdo;
&ldo;昝琅。&rdo;曲牧亭开口,声音有些凄婉:&ldo;你能不能考虑下你的伤势?那血还在往外流,我们应该尽快回去,而不是等到天黑。天黑等得,你也等得吗?万一你失血过多怎么办?万一你撑不到天黑怎么办?&rdo;
她情绪有些失控。曲牧亭觉得今天这一天已经把她过往那二十几年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有些倔强的扭过头,不敢再看昝琅,她怕她忍不住,也怕她会忍不住就答应昝琅的要求。
她知道在昝琅的心中,身份的秘密就是一切,她可以去死,秘密却不能被发现!而她偏偏又不能去改变昝琅的这种想法,这是她根深蒂固的信念,又岂是朝夕可改的?
时间有一瞬间的停滞,昝琅看着太子妃通红的眼眶,有心想说些什么,可又确实无话可说。太子妃说的其实都对。她自己的身体自己能感觉到,她常年服药,身体本就比寻常人等要偏阴寒,眼下大失血,如果不及时止血,她可能真的撑不到天黑。
忽然有马蹄声传来,曲牧亭面上一喜,知道是火舞回来了,正要起身,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往昝琅那边挡了过去,想用自己娇小的身躯把昝琅给挡起来不教外人看见,可惜,并不能。
跟在火舞后面的姜楼有些尴尬的从马背上下来了:&ldo;你们怎么弄成这个样子?&rdo;
姜楼刚刚过来的时候就隐隐约约的闻见了一丝丝的血腥味,如今到跟前才看的明白,在看到地上那两只豺的尸体和靠在树上的太子殿下,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大概:&ldo;你们被野兽袭击了?&rdo;
曲牧亭咬着嘴唇,兀自假装镇定的说道:&ldo;不知道从哪儿跑来的野兽,不过世子也看到了,有这两个畜生做码,这次围猎,我们怕是赢定了。&rdo;她有心想把这件事讲的云淡风轻一些,既然姜楼已经看到,那昝琅的伤势势必是瞒不过去的,倘若此时太过重视,反而会适得其反。
姜楼皱眉看着太子,问道:&ldo;我看殿下伤势颇重还是尽快回去召御医看看吧。至于输赢之事,倒是其次。&rdo;言语里对太子妃的谴责可谓是十分的明显了。
昝琅伸手拉住了曲牧亭的手,让她扶着自己缓缓站起来才对姜楼说道:&ldo;不瞒世子,孤与太子妃方才正在为此事苦恼。&rdo;昝琅见姜楼一脸的不解才继续说道:&ldo;此次围场狩猎是孤一手操持的,这其中虽说有许多照应不到的地方,可也不该会有这种凶猛之兽的出现。&rdo;
昝琅叹了口气:&ldo;这是孤的失职。伤了孤便罢,倘或伤了陛下,可如何是好?孤本意是将此事隐瞒下来,一来免父皇母后担忧,二来嘛,也是私心不想教父皇对孤失望。望世子体谅一二,万不可将此事说出去。&rdo;
姜楼撇了撇嘴,低声呜哝道:&ldo;还以为你样样厉害,原来也有这种失误的时候,还把自己弄的这么惨。&rdo;
然后才别别扭扭的说道:&ldo;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跟过来的,我跟那谁吵架了,然后我就自己走了,谁知道这林子这么大,走着走着就找不到来时的路,我是看到你那匹马过来,想跟着它找找路,才一路跟着过来的。&rdo;也算是勉强的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ldo;既然殿下不想别人知道,那就当我没有出现过好了,我不会跟别人说的。只是……&rdo;姜楼看了两人一眼,把自己坐骑上的披风扔了过去:&ldo;好歹遮遮身上的血迹。&rdo;
曲牧亭伸手接过了姜楼扔过来的披风:&ldo;多谢世子。&rdo;这别扭少年还真是别扭呀。
昝琅理了理披风的领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神色有些不太自然,轻咳一身才说道:&ldo;孤看着像是王叔的披风。倒是多谢世子了,世子有心。&rdo;
姜楼脸上又有些臭臭的:&ldo;我的披风!用完记得还给我,洗干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