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容“呜”一声哭起来,哭得很伤心。二杆安慰她:“不要以为我有啥贪图,我只是有一分力就帮你们一分。过几年你哥当官了,带你们去城里,我也放心了,我也一样的高兴。”
满容忘情地扑进黄二杆怀里,她啜泣着说:“不然就再等几年,说不定还有办法,说不定哥能把你一起接到城里。”
黄二杆嘿嘿笑起来:“等一辈子我都能等。我这号人,哪个要哦。”
满容撒着娇说:“说话要算数啊……”可她又哭起来,“不要遭爷爷看见,不想他为我操心,爷爷好难呵!”
黄二杆摩挲着满容头发说:“我又不傻。早就看出来,你爷爷嫌我穷,怕我拖累你们。”
满容却不再说话,她只是偎依在黄二杆怀里。
天亮回到自家岩洞,客人已经回申家吃早饭了。
见柴门没关,单老太爷有点不高兴。虽说只是岩洞,那也是一个家呀,怎么能门都不关呢。
等到进门再看,都惊呆了。
天井里一堆草木灰,显然是客人烧了一夜,把单家寒冬腊月都舍不得烧来取暖的柴禾,耗去一大堆。
被子遭客人踩在地上,看来那些尊贵的客人,是在把这补丁重补丁的被子当地毯。床上更是龌龊,扔满烤焦的土豆和烟蒂,他们把床当土炕了。
那两件花布棉衣,在满容姐妹看来漂亮极了、暖和极了。平时她们只是抱在怀里看看,生怕弄脏,她们要等过春节才穿,竟然被客人扔在柴禾堆上。大概是客人用来垫着睡觉,这么漂亮的衣裳,也遭撕开几个大口子。
客人扔在桌上五十块钱,也许就是表示歉意。
单老太爷气得浑身哆嗦,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钱,“呼哧呼哧”喘息着冲向申家。
申家正在吃早饭,单老太爷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把钱朝桌上一摔,他掉头就走。
申井冒和沈申如慌忙追赶出来,他们一路追到单家岩洞。
岩洞里还没顾得上收拾,满容、单善在小心缝补撕破的棉衣,姐妹俩都哭得泪流满面。
见此情形,申井冒长叹一声跌坐在凳子上,沈申如一手一个抱住这对姐妹,她突然失声痛哭。
她一哭都紧张起来,单老太爷气咻咻地说:“我们这屋吗,是不如人家猪圈,爱惜啥!”
沈申如以近乎央求的口气说:“你再说,我会更加难过。”
申井冒又是一声叹息,他直是摇头:“这还是,县里的干部呀!”
回到申家,沈申如说,她还要呆几天,她请那些干部先回去。那些干部不同意,沈申如马上翻脸,她神情冰冷,让人感到一股不寒而栗的威风杀气。她厉声质问:“我一定不走,你们敢抓我回去?”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切切恳求:“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请你不要为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