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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她垂下睫毛，有些复杂的东西在眼中一闪而过的。但最终，她只含糊地说：&ldo;摔的。&rdo;

卫泽希将手贴在她的膝盖上，端详着她低垂的面容：&ldo;从哪儿摔下来的，弄得这么严重？你现在还能活着真是命大！&rdo;

&ldo;嗯。&rdo;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定定地出了一会儿神，便将自己的脚从他手中缩了回来，又按着膝盖，慢慢地进行屈伸活动。

卫泽希撑着下巴看着她：&ldo;干吗这么拼命练习，休息一下不好吗？&rdo;

&ldo;为什么还在练习？不是叫你休息吗？&rdo;

后面传来的话几乎与他异口同声。卫泽希回头一看，原来是复健师。身材高大的男人快步走到她面前，生气训斥：&ldo;为什么不听我的安排？你这是对自己身体的不负责任知道吗？&rdo;

&ldo;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rdo;她固执地活动着双腿。

&ldo;你知道？那你知道，这样强忍痛苦，会给你的情绪造成多大压力？这对你的康复有效吗？&rdo;

她却反问：&ldo;会让我的身体受损吗？&rdo;

复健师看了看她做的屈伸动作，迟疑承认：&ldo;应该……不会。&rdo;

&ldo;既然如此，那就是对我的康复有效。&rdo;她抬手擦掉额上细密的汗珠，&ldo;我不能整天躺着休息，那会疯掉。&rdo;

复健师皱眉：&ldo;但，你这样逼迫自己……&rdo;

&ldo;我给你钱，聘请你来做我的复健师，为的，是尽可能早一天、早一小时、早一分钟离开这里，而不是，找你陪我休息。&rdo;

她语气十分平静，面容上神情略有波动，但随即就平复下去了。

复健师纵然有八块腹肌，也无法对付这么一个女生，只能万般无奈地摊了摊手：&ldo;那你也得学会科学训练……&rdo;

她置若罔闻，目光盯在某处虚空的一点，她沉默着把双手掌心朝上，十指交叉慢慢地往头顶举起，缓缓拉伸着双臂和肩背的肌肉。

&ldo;等我实现了自己的目标，我会休息的。&rdo;她绷紧全身，深深吸进一口气，又吐出悠长、悠长的一口气。

&ldo;但现在，我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很多很多债要讨回来。&rdo;

站在一旁的卫泽希听着她的话，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心略微沉了沉。

她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单纯的恨，也不像是单纯的痛，倒像是所有的爱都熄灭后的绝望与悲凉。

所以卫泽希在尴尬场景中停顿了一秒钟之后，就机智地选择低头看手表，露出惋惜的神情：&ldo;不早了，我约了人，那……下次见？&rdo;

她的唇角礼貌性向上略微一扬，一个完全没有到达眼睛的笑意，连句再见也懒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