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标道:“说与白少侠也无妨,行刺了詹柏羽的人到京城了,詹柏羽只是个小虾米,他身后有大鱼。那人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白微连连摆手:“那我就不问了,京城水太深,告辞。”
白芷问沈雍:“你回去吗?”沈雍道:“我送送你。”白微道:“你送我、我再送你,再送下去天就该亮啦,还是各回各家吧。沈公子,我可等着你的螃蟹呢。”沈雍顿时没了声音,他直觉得耍心眼、耍赖、强行跟随只会适得其反。
白芷突然想到了顾清羽那句“看到你自己走出来,我很欣慰”,回头对沈雍说了一句:“熬夜对身体不好。”才转身离开。
沈雍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一点门道。
白芷与白微回到客栈,白微说:“你跟他废话太多啦,容易勾着他。”白芷道:“我怎么觉得你对人家小孩儿敌意忒重?”白微道:“他可不是一般小孩儿,他十二岁离家出走在丐帮就做到三袋。”
白芷道:“越是不简单的人,这些缠缠绵绵的破事在生命里的份量就越小。硬掰才容易叫人上火,不如顺其自然。”
白微想了一想:“也对。”白芷就自己走出来了不是?他识趣地没说出来。
第二天,白微带着白芷去收账,这回给她罩了个帷帽,纱巾拖得长长的。商人的忌讳,上午不喜欢有人讨债,两人午饭后走了一家绸缎铺、两家米铺。第三天上午去见了闵铁龙,下午在一处酒楼前停了下来。
白芷好奇地问:“跟他们家也有往来?酒楼不是就近买生鲜的吗?”白微道:“还有一些干货。”这处酒楼在京城不大不小,有雅间也有大堂,只要叫得起一碟腌肉、两碗酒,就能在角落里有一个位子。
两人见过掌柜的,白微收了账,掌柜要引二人去楼上雅间去摆酒席,白微拒绝了:“还有下一处要跑。”白芷却站住了,她看到了角落里的一个人,一个剑客。还是很普通的一把剑,很落拓的一个人,慢慢地喝着酒,他的面前有一碟腌肉、一碟盐水豆、一碟小葱拌豆腐。身边却没有了“多宝阁”。
白微问:“那是谁?”
那人同时抬眼看过来,白芷对他点点头,对掌柜的说:“给他摆一桌酒菜,二师兄,付账。”
白微道:“那是谁?”
“老爷子大寿的时候见过的一个人,你不觉得他特别有江湖的味道?”
白微抱着胳膊打量:“这个人不简单。”
“你说谁都不简单,不过他确实不简单,那时我还什么都不懂也看不大出来。现在觉得,他当时坐得太偏了,更往前坐坐也是应该的。江湖真是卧虎藏龙,我去道个歉。”
白微在后面叫她,白芷还是到了落拓剑客的身边:“薛先生,又见面啦。”
薛剑客又喝了一杯酒,默不作声,白芷道:“当时我乱逛真是对不住,后来也不敢再找您,怕给您又添烦扰。如今无事一身轻,终于可以说一声抱歉了。”
薛剑客终于开口了,声音带点沙哑却没有醉音:“说完了。”
“哎。说完了,那不打扰了。还是已经打扰了?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