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rdo;这番话是在给杜戈鼓劲,但从语气里听得出真正的意思是&ldo;需要我们,我
们马上就冲进去。&rdo;
杜戈的脚踏进后屋。
踏进了邮差的龙潭虎穴。
他在瓦砾中瞪着杜戈,&ldo;他&rdo;这个代词可能不准确,或者应该用&ldo;它&rdo;这个字,
因为此刻邮差已经不太像人了。身体收缩了,变薄了,扭曲了,像个硕大的昆虫。
头顶上的红头发成了浅粉色,长长的,一缕一缕拧在一起垂了下来;牙齿在塌陷的
脸上显得很大很尖。身边的桌子、架子、箱柜、邮包还有邮差随身携带的东西堆得
乱七八糟,扔得到处都是。
杜戈身后的门被死死地关上了。
邮差笑了起来,那刺耳的笑声让杜戈胆战心凉,身体不由地抖了一下。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杜戈第一次看到屋子里不光是他和邮差,在那边的一个墙角
里有个蓬头垢面一动不动的人,一张桌子翻了起来,桌子的阴影几乎把这人挡得严
严实实,这人在呜咽着,让人觉得分外可怜。杜戈走上去看到了那张脸。
是吉赛莱?布伦南。
杜戈倒吸了一口气,吉赛莱全身被棕色包装纸裹着,像个木乃伊。一条胳膊断
了露在外面,这条胳膊被弯曲着裹在层层的快递信封里,还用皮筋固定在身侧。渗
出来的血迹斑斑点点,有的连成血线,变黑了,变干了。她的一只耳朵被撕掉了。
&ldo;吉赛莱,&rdo;杜戈口里喊着向前迈了一步。
她呻吟了起来。
这时候他才看到在她那白白的额头上有一个写满了字的圆圆的东西,上面还有
几条墨印的曲线。
这是邮票的邮戳记号。
在她的发际下还粘着一排邮票。
杜戈转身看着邮差,质问道,&ldo;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她身上
干了什么?&rdo;
邮差又笑起来,这笑声就像用指甲挠玻璃板那样刺耳。&ldo;邮件,&rdo;他的声音很
低,几乎听不出他在说什么。
&ldo;你这个混蛋,&rdo;杜戈突然明白他都干了什么。他把吉赛莱?布伦南变成邮包,
准备寄出去的邮包。
这家伙咳嗽起来。&ldo;邮政部门对已经送达的邮件所出现的损坏盖不负责。如果
她是在工作中受伤的,那她就会受到联邦法规的保护。可她不是正式雇员,受的伤
也与她的工作没关系。我已经尽我的所能帮助她了,给她包了伤口,也只能做这么
多了。现在该你了,&rdo;邮差那双昆虫眼露出饥饿的神色。&ldo;你要不马上送她去医院,
她就会死掉的。可能现在已经晚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