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来恨她恨得牙痒,咬着牙说:“你这女人……”憋不出下文。
“嗯?”
“……”他默了半天,低声说:“我还以为……”
“昂?”
“……”又沉默。
周语替他说了:“以为我对你有意思?”烟灰太长,她弹了弹,眼睛蒙着冷,“无聊嘛,总得找点乐子打发时间,都是成年人,谁还当个真。”又笑起来,瞥他一眼,“怎么,你当真了?”
顾来没说话,空余那只手,拳头紧了又松。大双眼皮,死死瞪着她。
死寂。
良久,周语站直身子,好整以暇:“行,你要我怎么负责,”她朝他缓缓喷一口烟,盯着他的眼睛,“以身相许?”
“……”
她细长的手指,缓缓解开颈上两颗扣子。
“可以呀。”
吊儿郎当,像个女流氓。
顾来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往后一推。周语顺势靠在后面的堡坎上,几乎听到脊椎撞向石壁的闷响。
她咬着牙没出声,抽完最后一口烟,烟蒂往石壁一杵。
火星点点,扑簌着往下掉。
她笑一下,笑不进眼。
“来吧。”
她的态度将顾来彻底惹火了,那男人猛的靠近,单手掐住她的下颌。
他的手很大,很糙,指腹全是老茧。
没用力,她已有痛感。
他俯身,紧紧压上来。四目相对,鼻尖近在咫尺。紧抿着唇,鼻息喷洒在她脸上,就像夏季的风,被焦躁烘烤得滚烫。
他额前有几缕碎发,轻轻的摆动。那是她给他修剪的发型,大家都说好看。
头发后面,一双能储春雨的大双眼皮,狠狠的盯着她。
他身上有烟有汗,有竹篾味,有花椒香。混合成一种他特有的体味,和他的人一样新鲜。
她以前没见过这样的男人,没闻过这样的味。
现在尝一尝又未尝不可。
“来啊。”她轻声说。黛眉红唇,眼睛醺醺然勾着他。
身后的堡坎有两米多高,石壁上是淡淡的青苔,还有曾经水漫过的古老的旧痕。
周语被他压着,贴在石壁上。她脸没有血色,比月光还白,眼里没了促狭和挑衅。
有的只是无畏,和无所谓。
那一刻,天是水,水是天。水天那头的灯火阑珊,海市蜃楼,通通看不见。
她让他生怒,不知何为,更让他生怜。
脚步声传来,赶夜路的人从堡坎经过,两道手电筒光束,一前一后。走到堡坎上方时两人开始对话:
一人说:“上次邱二的婆娘月红就是在这儿被人操的。”
另一个声音苍老些,透着猥琐。“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