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啦死啦&ldo;哦&rdo;了一声,他看起来更茫然,甚至有些苍老。他走过书虫子身边,要回我父亲住的院子。连书虫子打开那个油纸包后惊喜的怪叫也没让他回头。
书虫子:&ldo;它又回来啦!我就知道丢不了!&rdo;
小头目咒骂,爱惜兼为之欣喜:&ldo;新兵蛋子,屁都不懂。&rdo;
我偷瞄了一眼,那是我们在江边捡到的那本禁书,它几乎是我们的路标,而死啦死啦把它一直带到了这里。
我们忙活着。把刚才卸在这里的装备上肩,从这里到江边不是一个短途,我们忙活着整理自己。
死啦死啦用一种很高效的方式整理着我们,把这个的背带收紧,把那个的绳子套牢。我从背包里往弹袋补充着刚打空的弹匣,然后我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
我回头,看着我的父亲,他已经不那么神气了,甚至有些萎靡。
我父亲:&ldo;带上书。&rdo;
我瞪着他。
我父亲:&ldo;把我的书带上。&rdo;
我掉头补充我的弹匣。
我父亲又在我身后低三下四地嘀咕了一次:&ldo;带上我的书吧。&rdo;
我没理他。
于是我父亲对所有人咆哮:&ldo;把我的书带上!&rdo;
所有人的动作都被他喊得停滞了,一时间很安静。安静得我们听到厢房里传来的空通一声,什么东西摔在地上。
不辣去看了看,回来对我们点了点头:&ldo;那女的。&rdo;他用手从自己脖子下划过:&ldo;抹脖子啦。&rdo;
我们什么也没说,又能说什么,你不可能带上一个下半身残疾的女人。
那个女的。她一直怒气冲天地活着,还好,她比这场战争中大部分死去的中国人幸运,能在活着的时候看到复仇。
我们沉闷了一下,然后继续开始收拾自己。
我的父亲因此略有收敛,但他仍在我身后嘀咕:&ldo;书啊,把书带上。&rdo;
我:&ldo;‐‐我书你个鬼的书!!!&rdo;
我掉回了头。冲向我父亲那张惊惶而又震怒的脸,郝兽医、丧门星几个玩命地把我往后拖。我在狂怒中看见死啦死啦奇怪的表情,几秒钟后我知道我为什么引起这样的轩然‐‐我把我那支上了膛的冲锋枪杵在我父亲的胸口上。
郝兽医把我父亲拖开,实际上根本不用拖,我父亲根本没有抗拒,郝兽医让他坐在椅子上,他没有表情,那样的没有表情让我痛心。我在发抖,丧门星下掉了我的枪,我仍然在发抖,我不知道是后怕还是气地,我觉得我被一双目光看着,我往侧看了一下,我母亲在侧门边看着我,她也在发抖,那样的发抖让我痛心。
死啦死啦拿过我的枪,检查了一下,因为随时临战,那是填满了子弹的,然后他走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