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你晓得问题是什么?”
“当然。”
言诺不忿,“说给我听。”
“‘大学一年级欠下的英国文学笔记,到底打不打算还我?’”
言诺看着夏荷生,一直笑,笑得眼泪掉下来,然后他轻轻吻她的额角脸颊,“夏荷生夏荷生,你永远令我绝倒。”
荷生不敢让他听见她的叹息声。
她当然知道言诺要问什么,他要问:荷生,到底从头到尾,你有没有爱过我。
她一直怕他终于忍不住会问出口,她不想说谎,但是内心深处,到现在,她明白了,夏荷生不算真正的爱过言诺,因为假如有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对烈火的感情。
车子停在门口,言诺对荷生说:“需要我的话找我。”
夏荷生回家推开门第一件事便是留意有无退信。
没有。
地板上光光滑滑,什么都没有,连电费单广告函件零碎单张都没有。
荷生松弛下来,沐浴更衣休息。
然后她发觉她还有一个舒服的原因,她走到客厅,刷刷拉开窗帘,直看到街上去,那种被偷窥的感觉到今日才算完全消失,监视她的人,已经离去,荷生希望他们以后都不要再来。
是夜荷生睡得非常好。
第二天一早她出门去上班,那辆再熟悉不过的黑色大车立刻驶到她面前,司机下车招呼她,“夏小姐你回来了。”
荷生点点头。
“今天要用车吗?夏小姐。”
“不用,我步行,反正需要温和的运动。”
出乎荷生意料之外,那司机递张卡片给荷生,“夏小姐,需要我的话,拨电话给我。”
他随即上车驶走。
多么文明!
荷生不相信烈战胜会给她这么多的自由,尊重她的意愿。
别看这轻描淡写小小一项改变,对烈战胜这样的人来说,简直是艰难的一大步。
一整天都不再见有人前来谈判说项。
伏在案上工作久了,颈项背脊都有点酸软。
中午出去饭堂吃一客三文治,回来再做,一直到下班时分,都无人骚扰,荷生抬起头来,恍若隔世。
她喃喃自语,“孩子,都没有人来理我们了,随得我俩在这里自生自灭。”感觉非常矛盾。
荷生害怕她会一辈子坐在这个位子上为图书馆修补破书一直到白发萧萧。
原来一切在争取到自由后才刚刚开始,难怪有许许多多女性根本不去向往海阔天空,她们情愿伏在熟悉巢穴中天天抱怨。
图书馆八时正关门,同事见她迟走便问她:“你身体没有不适吧?”
“没有。”
她收拾好杂物回家。
天色已经漆黑,荷生有退回室内拨个电话给司机的冲动,终于忍下来,自手袋取出一块巧克力,咬一口,努力向前走。
荷生听到有脚步追上来,连忙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