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又是那个梦。
她一边剧烈发抖,一边解开睡衣钮扣。大大深呼吸后,她看向胸口的瘀痕。
在千春的乳房之间,那个女人一一那个名叫佐伯伽椰子的女人‐‐双眼圆睁,脸孔丑陋地扭曲着,同时露出诡异的笑容。
她没开房间的灯,在一片黑暗中更换因汗水而湿透的内衣及睡衣。
她才不想开什么灯,因为如果开灯的话,就会看到那个在自己胸口狞笑的女人……
换好衣服,几次深呼吸后,她步出自己的房间,脚步蹒跚地朝厕所走去。上完厕所冲完水,千春还是蹲坐在马桶上茫然地凝视洁白的墙面。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马桶的水流声终告停歇,周遭再度归于一片死寂。千春在这样的寂静之中,听着自己不规则的气息,以及偶尔发出的口水吞咽声。
千春已经精疲力竭,几个礼拜以来,她都没有好好地睡上一觉,由于过度的疲劳,她有时候会像这样陷入恍惚状态。
&ldo;拜托……让我睡觉……拜托……&rdo;
千春自言自语地呢喃。好想睡,她好想就这样闭上眼睛,进入梦乡。但是……不能睡,因为她知道这么一睡,又会身陷那个恐怖的梦境之中。
千春轻轻抬起右手,战战兢兢地隔着厚重的法兰绒睡衣‐‐碰触自己的胸口。
自己的胸口?
不,不是的。是在法兰绒睡衣另一头一一千春的乳房之间,那名叫伽椰子的女人的脸孔。
&ldo;放过我……拜托……放过我吧。&rdo;
她将手靠在胸口,喘息似地说。就在那一瞬间,她像是要昏过去似地头部无力地往后仰,她反射性地睁开双眼,就在天花板上一一
那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就在那里。
&ldo;呃!&rdo;
浑身是血的女人贴着天花板,始终俯视着千春。额头有道纵向裂开的口子、瞪大的双眼空洞无神、黑色长发缠绕颈部数圈、睡眼的双唇流淌着鲜血到下巴……女人的黑发纵横交错地延伸着,不留丝毫缝隙地爬满厕所狭小的天花板。
&ldo;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do;
狭小的厕所中,回荡着那种像是从喉咙深处呜叫的诡异声音。
&ldo;不……不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