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没多久,外头的暴动便被赶过来的京兆尹等人平息下去——宁王不敢动刀动枪是怕招惹非议,京兆尹便没这个顾虑了。
太子与宁王被宣入宫,灾民暂且被收押,牵扯到的官员各自回去复命,余下他们这些来赴宴的便各自回府。
两人从屋里出来时亦是一句话都未说,谢杳遣人将於春雪送回於家,而后对雁归道:“随我去趟松山观。”
雁归看了一眼天色,确认道:“这时候去?”
谢杳点了点头,坐进马车里,“过去小住几日。”
雁归没再多问,跟着上了马车,车夫一鞭子抖下去,马车缓缓行起来。
不远处沈辞俯身摸了摸马的鬃毛,一紧缰绳,“迟舟。”
迟舟今日为了灾民暴动这事儿忙了一日,且这事儿费的明显是脑子,正是心力交瘁,刚刚还在同沈辞抱怨往后还是差遣他去做些简单粗暴的活计比较好,被沈辞一叫,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沈辞淡道:“你亲去跟着,再调几个人同你一道,务必亲眼看着人进了松山观再回来复命。”
迟舟这才瞧出自家主子心情不好,收回了本想耍个赖推掉的心思,恭谨应下来。
谢杳到松山观时,天已快要黑下来。她轻车熟路沿着石阶上去,寻到净虚真人那间丹房。
净虚真人白日里打盹了整一日,入了夜倒清醒起来,聚精会神地守在丹炉前,正往里头加着什么。
谢杳冷不丁推门进去,吓得他手一抖,硬是多放了二两。这炉丹算是废了,净虚真人头疼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强忍住将丹炉砸到谢杳头上的冲动,皮笑肉不笑问她:“你来作甚?”
“当然是来聆听师尊教诲啊。”
净虚真人满脸写着你猜我信不信,破罐破摔地另搁了一些什么进丹炉里,阴恻恻想到时候把这炉丹给谢杳吃下去才能泄愤。
“师父别想了,我不会吃这些东西的。”
净虚真人哼了一声,到架子前,从里头取出一只匣子来,抛给谢杳。
谢杳接了一下,却没接稳,那匣子在她手上一弹,落到地上,掉出里头的东西来——一只锦囊。她将匣子捡起来抛回去给净虚真人,拿起锦囊前后看了看。
净虚真人思及这孽徒变着法儿气他,他却还事事为她着想,给她留后路,不禁十分自我感动,沉浸在自个儿营造出的绝世好师父的心绪里,声音陡然转柔道:“什么时候你觉着有迈不过去的坎儿了,就打开瞧。”
那心绪只是一瞬,眼见着谢杳“哦”了一声,低头就要拆开,净虚真人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上前一把夺过来,恨其不争道:“迈不过去!你这才多大点儿事儿?”
谢杳一耸肩,“早看了不就早防范着,何苦再落到那种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