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了再进化妆间,他给自己下眼睑加了些红色眼影,林秋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去候场了。
凝望她消失的门口,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病态,憔悴,神经质……真实和幻象对焦成功。
在那之后他一直是人气第一名。对这些他没什么感觉,只在看向林秋美时,心里隐隐作痛。
二十一岁的刁稚宇,经常打不通家人的手机,和小演员挤在宿舍,对未来没什么规划,心里有喜欢的人,爱而不得。
地下一层的蓉城,窗子都是假壁画,黄色的日照灯映在地面,鼓风机吹起雪,角落里正滋养着苔藓,演员换了一批又一批,玩家留了情又离开,没有谁真心待他。阴暗里,他和秦宵一并蒂而生。
胡羞已经跟着上海风云的一波人进了场地,身后赵孝柔在说,刁稚宇有点心机,自己要演秦宵一也不和我们说,搞这么一出干什么?
“他要离职了,所以带着上海风云里玩得好的朋友过来告别?
我刚才真没注意拼场的就是上海风云的演员,光顾着看任务卡了。
而且我觉得他可能是又要报仇,毕竟我在上海风云里让各个带线演员帮我和杜明荃证婚,他现在一定要让大家——包括杜明荃——给他证婚。”
“就为了你和你在戏里结婚?”赵孝柔啧舌的声音十分刻薄:“小孩儿的心思真琢磨不透,睚眦必报,加倍奉还。”
有火发不出,他现在是秦宵一。他绅士地转过身去:“这位小姐,进了蓉城专心一点,祸从口出,知不知道?”
余光里看到胡羞偷笑,他心里有一丝暗爽。在蓉城的地界里,没有人能赢得过秦宵一,宁泽臣不能,冯酉金不能,杜明荃也不能——胡羞可是为了他刷了十七次的玩家。
“胡羞,你为什么不穿我给你拿的那件旗袍?”赵孝柔还没停:“算了,我也没拿相机,你们俩结婚我也拍不到。我应该亮出我的身份,八百万快九百万的粉丝,说免费帮他们宣传,店家估计要八抬大轿抬我进来。”
“别。我是来看秦宵一告别演出的。他后面真的演话剧就见不到了。”
“我知道,秦宵一是你的销金窟,碎钞机,性幻想俱乐部。”
他装作没听见,走到蓉城饭店前台:“白老板,给我开一间蓉城大饭店最好的房间。”
和冯酉金宁泽臣对戏,他都没有看胡羞一眼——这是他对最后一场的尊敬。
反正后面总有个正式环节。时间只要流逝一秒,激动就难以按捺。
第一幕结束自由活动,胡羞悄悄拉住他说,好奇妙啊。
他转过头:“什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