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着急找我?平时没见你跑这么快。”
江离忧顶着他父亲阴恻恻的视线,硬着头皮回答:“来客人了。”
柳徵云点点头:“那离忧先去招待一下好不好啊?”
江离忧忙不迭应声,随后便飞快地跑开了。
柳徵云哑声失笑,拍了拍江潭月的后腰:“看你把孩子吓的。”
江潭月缄默不语,就盯着柳徵云冷冷地看,那目光直白又嗔怪。
仿佛在说……你到底行不行?
柳徵云意会地笑了笑,伸手揉了几下他微红的耳垂,最后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先帮我更衣。”
“……凭什么?”江潭月挑了挑眉,冷声反问,“你和我的事办完了吗?”
柳徵云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可爱到了,倾身抱住了江潭月,耐心地给他顺了顺毛:“怪我怪我,没挑好时间,可是现在让客人等着不太合适吧?你说呢?”
“等着便等着。”
江潭月本是无心之言,落到柳徵云耳中便是另一种意思。
他猛地怔愣住了——怀里的人将等待说得那样理所当然,显然不是因为冷漠傲慢。
而是因为习以为常。
柳徵云如今对这些东西敏感得甚至有些病态,那场大梦的后遗症来势汹汹,让他避无可避。
“……怎么了?”
察觉到柳徵云不太对劲,江潭月缓缓从他怀里退出来,直视着他那双不断黯沉的桃花眼。
“没什么。”柳徵云低声回应,“……你想要吗?现在就可以,不用再等了。”
江潭月闻言却蹙了蹙眉:“哥哥,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
柳徵云听见他这声哥哥,更是悲上心头。
他一声不吭地想要剥江潭月的外衫,江潭月任凭他动作,眼里却没有了热切。
“哥哥,你还认得出我是谁吗?”
他态度转变得这么突然,脸色也不太好,江潭月担心他是不是陷入了什么幻境。
柳徵云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过了好久却哑声问出一句:“那你呢……你还认得出我是谁吗?”
江潭月疑惑地凝视着他,不懂他为何会问出这种问题。
柳徵云像是也被自己蠢到了,忽然偏头扶额重重地笑了笑,那笑声有些哑,更多的却是难过。
“潭月……我有点累。”
江潭月抓起他的另一只手,紧紧地与他十指相扣:“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你脸色很差。”
双手交扣传来的温度似乎给了柳徵云足够的胆量和底气,他缓缓地转回头,望向江潭月深黑的瞳孔。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极轻地说了一句:“可以别叫我哥哥吗?”
江潭月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很顺从地点了点头:“怎么称呼当然是没关系的,只是我想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