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也震惊于即便换了一具身体,姜妱居然还能被人认出来——至少人家是已经起疑了。但是说实话,与姜妱的想法相反,在丝萝看来,这样的原因其实要好过其他的。
至少,姜妱十分安全,若真是被当作人质被掳走,到时候要是真的开战,谁知道敌国的皇后会遭遇什么,姜妱在这件事上又有些固执较真,丝萝猜她吃再大的苦受再大的罪也不会透露自己以前的身份以求自保的。
姜妱拉着丝萝让她站起来,然后脚步声突然传来。
是殷溶重新走进房间,眼看着见到丝萝的姜妱情绪变得放松了一点,便多少有些庆幸自己多想了这一步,不然,光凭自己要安抚她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他用十分理所当然的口吻命令丝萝道:“你留在这房间伺候你们娘娘,不用回去了。”
丝萝有些防备的看着这个声名远播的秦国皇帝,姜妱则皱着眉,再一次道:“陛下,我再说一次,我并非您认识的那个人,您这样无缘无故掳掠别国的皇后,撕毁盟约,难道一点不顾及名声么?”
殷溶沉默了片刻,直言道:“你不是晋国的皇后。”
姜妱要被他气死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我就是!无论你心中有怎么样荒谬的臆测,我都是晋国褚氏,而不是、而不是你想的……任何人。”
殷溶耷拉着眼皮,目光幽幽的看着她,重复的这句话似乎并不是简单的字面意思:“我说了,你现在不是晋国的皇后。”
姜妱微微蹙眉,突然品味出了他的一语双关,不仅倒吸了一口凉气,直接问道:“你栽赃到谁的身上了?”
一国的国母不可能凭空消失,必定得有个去处,殷溶强调她“现在”不是皇后,那就是说,至少在外人眼中,褚皇后并没有落到秦国人手中,那她去了哪里?
“……没有栽赃。”
殷溶居然还表现的很委屈,他低低道:“相比于秦国,晋帝心目中自然有更值得怀疑的对象。”
姜妱心中焦躁,她语气带着些许讥讽:“你们一行人,凭空多带了两个女人,难道传到晋国,傅……我们陛下会没有怀疑么?”
“他?”殷溶有些轻蔑的撇了撇嘴,又立刻把嘴角正了回去,端正着表情道:“他不会知道,不会有任何关于你的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
姜妱从他的话中听到了非常笃定的自信,不禁更是无奈,自从知道褚东阳是秦国的间谍之后,她确实也对晋国的情报系统没什么信心了,特别是殷溶现在身边跟着的一定是心腹中的心腹,被掺上沙子的可能性太小了,小到姜妱完全不敢抱任何希望。
殷溶看她面色白,便不由自主的向前踏了一步,姜妱没有在意,但是这动作却立刻引起了丝萝的警觉,她不由得也向前走了一步,希望若是对方要做些什么,自己能够起到一点阻挡作用。
殷溶眼见着这婢女与姜妱关系亲近,甚至没有对方才两人的对话表现出任何的疑惑和惊奇,便知道这人怕并不只是个对情况一无所知的普通侍女,至少是姜妱绝对信任的人。
信任到居然能把最重要的秘密跟她分享。
殷溶心中觉得不太高兴,但他现在成熟多了,已经能克制住那些极其容易生出的妒忌和仇视,可以做到先压制这些负面情绪,把能利用的利用起来,以后有机会了再谈其他。
他当即在姜妱表示出抗拒之前停下了脚步,用诚恳冷静的语气道:“这场火当真不是我的主意,但是救下你们之后两国的营帐已经十分混乱,傅初鸿居然并没有增派人手来看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