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拍了拍楚风的肩膀,刘江龙话语简短沉凝。
而后,便是沉默。
山顶的风,刮卷着鹅绒般的雪,或缓或急,纷洒而下。
刘江龙站在楚风身后,看着楚风化为雪人,沉默了很长时间,方才缓声低语。
“你阳州那边的事,怎么办?用不用我出面,帮你打个掩护?”
有些犹豫,更有极重的担忧。
刘江龙思索犹豫了许久,方才轻声问道。生怕楚风乱了方寸之下,疏忽了这件大事。
但当着亡人的面,刘江龙也不忍将话说的太过直白,更不忍在这种情景之下,给楚风添乱思绪。
可人要活在当下,身为朋友兄弟亲近之人,要顾他眼前迫急之事,也是人生大事。
“不用,我和家里人已经说好了。我现在没有心思想别的事情,也不想去做别的事。我只想陪着她多呆一点时间,我只想不被其他事情打扰,我只想把眼前这件事做好。”
缓缓摇了摇头,楚风的眼神,从未在莫离身上移开片刻。
他缓声说着话,伸出手,小心而深情,掸拂掉那些飘落在她身上的雪花。
刘江龙心内无声低叹,而后再不说半字,只是静静站在风雪中,站在楚风身后,无声无言,静候陪伴。
……
刘江龙的心腹属下,蹑足而来,悄步来到刘江龙身旁,凑耳低语。
车已备好,冰棺也已备好,随时可以启程上路。
刘江龙点了点头,那名心腹悄步离去。
“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上路。”
虽不忍,但仍上前。
轻轻拍了拍楚风的肩膀,掸落他身上的厚雪,打破他的一人独思沉浸。
楚风轻轻点了点头,而后从雪地上起身。
或是数日未眠未休没有进食,或是盘坐雪地太过许久,血液不畅。
他起身瞬间,身形摇晃,几欲跌倒,多亏刘江龙在旁急搀,方未倒下。
轻轻推开刘江龙的搀扶,楚风深吸口气,蹲身弯腰,小心翼翼将雪地上的女孩横抱怀中。
有些吃力抱起她的瞬间,眼泪几欲夺眶而出……
她的身体,毫无温度。冰冷,僵硬,好似抱着一个冰人。
将头扭向一旁,迎着风雪,迷了眼睛。
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那是被风雪吹舞而落泪,那不是软弱伤心而落下的泪!
看到楚风将有别往一旁的一幕,刘江龙低头,假装看路,佯装没有看到此幕。
快步走在楚风前边,向山下行去,刘江龙挥使几名心腹属下各自上车,准备接应楚风。
自那之后,刘江龙再未回头看一眼。
盘坐山巅,久未动分毫,身上落雪披白衣,似雪人。
长发过腰,如瀑似黑绸,黑衣却以布掩面,化成尸。
披雪为白衣的人,着黑衣而成尸的女子。
白衣的男人,抱着黑衣的女子。
一白,一黑,刺目。
如阴阳,两隔。